李伟被捕并供述罪行后,司徒亮团队并未因案件看似告破而放松警惕。
按照刑侦工作的严谨流程,为彻底杜绝翻供风险、确保证据链无懈可击,司徒亮当即决定启动补充侦查程序,围绕案件中仍存的细微疑点展开深度挖掘。
毕竟,刑事案件的办理容不得半点疏漏,每一个细节的印证,都是筑牢铁案的基石。
“虽然李伟已经认罪,但我们必须确认他供述的每一个环节都有证据支撑,同时排除所有其他可能性。”
司徒亮在补充侦查部署会上强调,“重点要围绕三个方向展开:一是李伟伪造检修记录的具体过程,包括他获取空白记录单的渠道、模仿签名的练习痕迹;二是作案工具的完整溯源,确认扳手和螺丝刀的购买时间、地点及资金流向;三是彻底排查是否存在同伙,避免出现‘一人顶罪、主犯逍遥’的情况。”
苏瑾率先带领队员针对 “伪造检修记录的具体过程” 展开调查。根据李伟供述,他是趁安全部门工作人员不在时,用密码进入存档室替换了真实检修记录。但苏瑾对此产生了一个疑问:“存档室的检修记录都是按日期装订成册的,他替换单页记录后,装订痕迹会不会有异常?”
带着这个疑问,苏瑾再次来到欢乐世界安全部门存档室。她仔细查看了案发当天所在的检修记录册,果然发现了破绽:该册记录的装订线处,有一处轻微的松动痕迹,与其他页面的紧实度明显不同。
“正常的检修记录册是每周装订一次,用的是专用的档案装订机,装订线间距均匀、打结牢固。但这一页的装订线,间距比其他页面宽了 2 毫米,而且打结处有二次缠绕的痕迹。” 苏瑾一边用放大镜观察,一边对身边的队员说。
技术人员立刻对装订线进行了痕迹提取,发现上面残留着少量透明胶带的黏附物。“这说明李伟替换记录后,担心装订松动被发现,用透明胶带临时加固过。” 技术人员解释道,“我们可以通过胶带的品牌、黏附物成分,进一步印证是李伟所为。”
与此同时,队员们在李伟的出租屋内展开了更细致的搜查。之前的搜查中,他们找到了作案用的扳手和螺丝刀,但并未发现模仿签名的痕迹。这次,苏瑾带领队员对李伟的旧物箱进行了全面清理,在一堆废弃的笔记本中,找到了一本泛黄的练习册。练习册上,密密麻麻写满了 “李国栋”“王建军” 的签名,从最初的生硬模仿,到后期的惟妙惟肖,清晰地展现了李伟练习模仿签名的全过程。
“亮哥,你看这个‘王建军’的签名。” 苏瑾将练习册送到司徒亮面前,“练习册最后几页的签名,和伪造检修记录上的签名几乎一模一样,连‘建’字走之底的连笔弧度都完全一致。”
司徒亮对比后点点头:“立刻将练习册送笔迹鉴定中心,让专家出具专项鉴定报告,确认练习册上的签名与伪造检修记录上的签名出自同一人之手。”
另一边,林娜负责的 “作案工具溯源” 工作也有了新进展。根据李伟供述,作案用的扭矩扳手是他在园区工作时私自留存的,螺丝刀则是在案发前三天从小区附近的五金店购买的。林娜首先调取了欢乐世界的维修工具领用登记台账,发现 2024 年 3 月(李伟离职前一个月),有一把型号为 “ST-200” 的扭矩扳手被登记为 “损坏报废”,但园区的报废工具处理记录中,却没有这把扳手的销毁记录。
“这说明李伟当年是故意将这把扳手登记为报废,实则据为己有。” 林娜说道,“我们找到了当年负责报废工具处理的工作人员,他回忆说,当时李伟说这把扳手已经严重损坏,无法修复,他会自行处理,没想到他是偷偷留了下来。”
对于螺丝刀的溯源,林娜调取了小区附近五金店的监控录像和销售记录。监控显示,案发前三天下午两点,李伟确实出现在该五金店,购买了一把 “得力牌” 十字螺丝刀。销售记录上的付款金额、时间,与李伟微信支付账单中的一笔交易完全吻合。“更关键的是,我们在五金店的监控中,看到李伟购买螺丝刀时,还特意询问了‘能否拧动高强度螺栓’,这进一步印证了他购买工具的作案意图。” 林娜补充道。
排除同伙的调查工作则由老何牵头负责。老何调取了李伟案发前后一个月的通讯记录、银行流水和行踪轨迹,发现他在此期间除了与家人有少量联系外,仅与五金店老板、卖工装鞋的商家有过短暂接触,没有与其他可疑人员的往来痕迹。银行流水显示,李伟的账户没有大额资金转入或转出,排除了被人雇佣作案的可能。
“我们还走访了李伟的邻居和家人,了解到他性格孤僻,很少与人交往,被辞退后更是闭门不出,没有任何迹象表明他有同伙。” 老何汇报说,“而且从作案过程来看,整个行动都是单人完成,无论是潜入维修区域、破坏制动系统,还是伪造检修记录,单人作案的可能性极大,没有同伙配合的必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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