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顿了顿,似乎是急中生智,连忙说道:“属下倒是有个主意!
实在不行,咱们就直接派兵攻打云遮岭!
那伙山贼肯定把官印藏在了山上,咱们一举剿灭山贼,既能夺回官印,还能立下剿匪大功,到时候县令大人不仅不会怪罪,还会嘉奖咱们!”
“攻打云遮岭?” 宋元春皱起眉头,眼神中闪过一丝犹豫。
他知道遮云岭山势险峻,易守难攻,山贼们又熟悉地形,贸然攻打,恐怕损失惨重。
旁边的高启强见赵光明抢了话头,也连忙开口,想要表现自己:“大人,赵县尉说得有理!
不过属下觉得,光攻打云遮岭还不够!
那陈长安行踪不明,说不定和山贼是一伙的,咱们可以张贴告示,悬赏捉拿陈长安,凡是能提供线索的,赏银五十两……能抓住他的,赏银一百两!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肯定有人愿意帮忙!”
这主意更是馊得离谱,陈长安本就无辜,如此一来,反而把他推到了风口浪尖,就算找到了,也可能被贪心之徒所害,官印的下落更是无从知晓。
宋元春听着两人的主意,脸色越发阴沉。
他强压着怒火,冷冷地说道:“还有没有其他主意?”
赵光明眼珠一转,又说道:“大人,属下还听说,陈长安之前在石桥村待过,说不定和村里的人有勾结!
咱们可以把石桥村包围起来,挨个审问,逼他们说出陈长安的下落!”
“胡闹!” 宋元春终于忍不住怒吼出声,“石桥村有几百户人家,你把村子包围起来审问,得耗费多少人力?
万一激起民愤,闹出乱子,你担待得起吗?!”
高启强见状,又连忙补充:“大人,要不咱们再派些人,顺着地道仔细搜查,说不定能找到山贼留下的痕迹!
另外,钱大员外那边不是有不少护院吗?
咱们可以请他出面,让护院们也帮忙搜查,人多力量大!”
“钱大员外?” 宋元春脸色微微一变。
他心里清楚,钱大员外和陈长安有仇,让他帮忙搜查,说不定会趁机公报私仇,到时候局面更难控制。
而且,钱大员外的护院都是些酒囊饭袋,根本指望不上。
这些人出的主意,要么是异想天开,要么是治标不治本,甚至可能引发更大的麻烦,没有一个靠谱的。
宋元春只觉得一股怒火直冲头顶,胸口剧烈起伏,恨不得当场把这两个草包县尉拖出去斩了。
“够了!” 宋元春厉声喝止,“你们这群废物,除了出这些馊主意,还会干什么?!”
他深吸一口气,眼神冰冷地扫过厅内和门外的众人:“赵光明、高启强,身为县尉,办事不力,纵容山贼逃脱,官印失窃,各杖责十板!”
“赵捕头、王继光,追捕不力,查案无方,各杖责二十板!”
“大人饶命!” 众人一听,纷纷磕头求饶,可宋元春心意已决,根本不为所动。
“来人!” 宋元春高声喊道。
两名衙役立刻从外面走进来,手中拿着沉重的木板,面无表情地走到众人面前。
“行刑!”
随着宋元春一声令下,衙役们抡起木板,狠狠朝着众人的屁股打去。
“啪!啪!啪!” 木板抽打在皮肉上的声音清脆而响亮,伴随着此起彼伏的惨叫声。
赵光明和高启强平日里养尊处优,哪里受过这种罪,才挨了几板,就疼得嗷嗷直叫,眼泪鼻涕一起流;
赵捕头和王继光常年在外奔波,身体素质稍好一些,但二十板下来,也疼得浑身冒汗,脸色惨白,屁股早已皮开肉绽,鲜血浸透了官袍。
一顿板子打完,众人趴在地上,动弹不得,只能哼哼唧唧地呻吟着。
宋元春看着他们狼狈的模样,脸色依旧没有好转,冷冷地说道:“现在知道疼了?早干什么去了?!
从现在起,给我全力追查!
无论如何,必须找到那伙山贼,夺回官印!
还有陈长安,不管他是死是活,都要给我找出来……找不到人,你们就别想起来!”
“是、是…… 属下遵令……” 众人忍着剧痛,艰难地回应道。
宋元春挥了挥手,示意衙役把他们拖下去医治,自己则坐在椅子上,揉着发胀的太阳穴,心中满是烦躁。
官印一日找不到,他就一日不得安宁。
而此时,陈长安已经来到了城西的程府门口。
程府的大门不算气派,朱红色的门板上有些许褪色,门环是黄铜打造的,上面生了一层薄薄的铜绿。
门口没有站岗的家丁,只有一个老管家正在打扫门前的积雪。
老管家约莫六十多岁,头发花白,穿着一件灰色的棉袄,动作略显迟缓。
他刚把门前的积雪扫到一边,转身想要推门进屋,就看到门口站着一个身材挺拔的年轻男子。
男子身着一件黑色的短打,腰间挎着一把猎刀,脸上带着一丝风尘仆仆的疲惫,眼神却锐利而沉稳。
正是陈长安。
“老人家,打扰了。” 陈长安上前一步,拱手作揖,语气恭敬地说道,“在下陈长安,有要事求见程县丞大人,还望老人家代为通传。”
老管家上下打量了陈长安一番,眼神中带着几分警惕。
最近青阳镇不太平,官印被盗,官府四处抓人,气氛十分紧张。
眼前这个年轻人看着面生,又说有要事求见大人,不得不让人多加留意。
换做平时,若是遇到这种不明身份的人求见,老管家早就直接打发走了。
但此刻情况特殊,他犹豫了片刻,心想万一真是有重要的事情,自己贸然打发了,耽误了大人的事可就不好了。
“你先在这儿等着。” 老管家终于开口,语气平淡地说道,“我这就进去禀报大人。
如果大人愿意见你,我再出来叫你……
如果大人不愿意见,你就赶紧离开,别在这儿逗留,免得惹麻烦。”
“多谢老人家。” 陈长安再次拱手道谢,顺势退到了门口的屋檐下,安静地等候着。
老管家点了点头,转身推开大门,走了进去。
程府的院子不大,却收拾得十分整洁,院子里种着几棵枯树,树枝上挂满了积雪,显得格外清幽。
老管家径直来到书房门口,轻轻敲了敲门:“大人,您醒了吗?”
点击弹出菜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