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载草药回到村里,方晨立刻在卫生室架起十口陶锅,点燃柴火。他先将黄芩、板蓝根、重楼的根茎洗净,用石臼捣碎——黄芩质地坚硬,需反复捶打才能出汁,春桃帮着他轮换捣药,胳膊酸了也只是揉一揉继续;接着将捣碎的草药分类装入纱布袋,放入陶锅中,加入三倍量的清水,大火煮沸后转文火慢熬,期间要不断搅拌,防止草药粘锅底。
“春桃,帮我把金银花、连翘用清水淘洗干净,晾干水汽。”方晨一边搅拌药汁,一边吩咐,“桔梗切成薄片,薏苡仁淘洗三遍,去除杂质。” 春桃手脚麻利地照做,卫生室里弥漫着浓郁的草药清香,蒸汽氤氲中,两人的身影忙碌却有序。
第一锅药熬好后,方晨用细布过滤掉药渣,留下深褐色的药汁,倒入大瓷缸中。他舀出一碗,先自己尝了一口——药汁苦涩浓烈,清热祛湿的药性十足,却少了一丝调和的温和。“再加入适量甘草,中和苦味,保护脾胃。”他说着,将切片的甘草加入后续的药锅中。
为了应对不同症状的患者,方晨还特制了两种药剂:给高热不退的患者,在药汁中加入少量“柴胡”,增强退热功效;给咳嗽剧烈的患者,加入“川贝母”和“杏仁”,研磨成粉后混入药汁,润肺止咳。他还调配了外用的熏蒸剂,将艾叶、苍术、藿香点燃,放在隔离屋中,利用烟雾消毒杀菌,阻断空气传播。
分发药剂时,方晨和苏清鸢、春桃分头行动。方晨负责给重症患者喂药,每喂完一人,就用烈酒洗手消毒;春桃提着药桶,挨家挨户给轻症患者送药,耐心叮嘱:“这药要趁热喝,一日三次,喝完盖被子发发汗就好了。” 苏清鸢则组织村民焚烧患者用过的衣物、被褥,清理村中的污水、垃圾,防止瘟疫扩散。
有一位年迈的村民病情危重,昏迷不醒,无法吞咽药汁。方晨立刻取出银针,刺入患者人中、合谷、足三里等穴位,刺激其吞咽反射,春桃则在一旁轻轻拍打患者后背,协助他将药汁咽下。如此反复三次,老人才缓缓睁开眼睛,气息也平稳了些。
连续五日,方晨几乎没有合眼,白天采药、制药、诊治患者,晚上就在卫生室整理草药、调整药方。春桃始终陪伴在他身边,每晚都给他熬一碗小米粥,帮他擦拭额角的汗,见他眼睛布满血丝,心疼地说:“方大哥,你歇一会儿吧,我来看着药锅。” 方晨摇摇头,眼神依旧坚定:“还有村民在受苦,我不能歇。”
第七日清晨,当第一缕阳光洒进隔离屋时,好消息接连传来:重症患者的体温渐渐下降,轻症患者已能下床活动,村里再也没有新增病例。方晨熬好最后一锅巩固药效的药汁,倒入碗中,递给身边的春桃:“你也喝一碗,这段时间辛苦你了。” 春桃接过药碗,看着方晨布满血丝却依旧明亮的眼睛,眼眶一红,小口喝了起来。
村民们渐渐康复,纷纷来到卫生室道谢,看着眼前消瘦却精神的方晨,无不热泪盈眶:“方神医,你是我们青竹村的救命恩人啊!” 苏清鸢站在人群中,看着方晨被村民簇拥的模样,眼中满是敬佩与欣慰——这个外来的年轻人,用他的医术和担当,真正守护了青竹村。
方晨看着恢复生机的村庄,心中满是成就感。他将剩余的草药分类晾晒、储存,又写下预防瘟疫的药方,贴在村口的大树上,叮嘱村民们日常用金银花、甘草泡水喝,注意饮食卫生,勤通风消毒。
夕阳下,方晨和春桃并肩走在药田边,春桃看着他脸上的笑容,轻声说:“方大哥,你真了不起。” 方晨转头看向她,眼中满是温柔:“这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多亏了大家的帮忙,还有你一直陪着我。” 晚风拂过,药田中的草药随风摇曳,散发着淡淡的清香,青竹村在经历过瘟疫的考验后,愈发安宁祥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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