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杵着当门神呢?赶紧滚去做饭!”一个带着浓浓不耐烦的童音劈头盖脸砸过来。
是王宇金,她那个所谓的养弟。才十二岁,毛都没长齐,脸上却已经挂满了被惯坏的骄横,看她的眼神活像在看一件碍眼的垃圾。
王虞琦眼皮都懒得抬,径直走向厨房。
刚踏进去,就撞上养母施娴那张堆着假笑的脸。
“醒了?手脚麻利点,一家子都等着吃早饭呢,饿着了可不好。”施娴嘴上说得温和,眼底却一丝温度也无,那目光扫过来,仿佛在打量一件无足轻重的工具。
王虞琦心底冷笑。她当然知道施娴在想什么。前世她眼瞎心盲,竟把这虚伪的假笑当成“严母”的关怀,把这种冰冷的审视当作理所当然!现在她看得清清楚楚——在这个女人眼里,自己从来就不是女儿,而是一枚有利用价值的棋子。收养她,本就是为了榨干她身上每一滴油水!
她沉默地拿起鸡蛋,磕在碗沿。
蛋壳碎裂的声音清脆刺耳。
‘饿了?饿了不会自己动手?还有你,施娴,顶着个“母亲”的名头,十指不沾阳春水,也好意思腆着脸使唤人?’ 王虞琦手上动作不停,思绪翻涌。记忆里,这女人连厨房门朝哪开都未必清楚!而她呢?四岁,还没灶台高的时候,就被迫踩着凳子给这所谓的“一家人”做饭了!那时候,家里还只有四个人……
早餐很快摆上桌。
王虞琦垂着眼,低低说了声“做好了”。
施娴这才慢悠悠起身,扬声招呼:“都过来吃饭了!”
餐厅里,刀叉碗碟叮当作响。
王宇金抢着夹最大的煎蛋,王芙雅小口喝着粥,王梓萱叽叽喳喳说着学校的事,施娴和王柏业偶尔应和两句,一派“其乐融融”。
王虞琦?
她根本没资格上桌。
那张长方形的餐桌,不多不少,正好五张椅子。这个“六口之家”,从一开始就把她排除在外。前世这时,她竟然还傻乎乎地安慰自己:站着吃也一样,一家人何必计较形式?现在想来,何其讽刺!人家压根儿就没把她当家人,连张椅子都吝啬给!
她端着自己的碗,默默走回厨房角落。
刚扒拉两口,身后传来轻巧的脚步声。
一回头,是王芙雅。巴掌大的小脸白皙精致,一双杏眼水汪汪的,任谁看了都觉得是个乖巧美人胚子。她是王家亲生的大女儿,和王虞琦同岁,今年都十六。
“虞琦,”王芙雅脸上挂着惯常的、带着点施舍意味的甜笑,“明天要交那篇历史论文了,你帮我写了吧?反正你作业少,闲着也是闲着。”
王虞琦没说话,只是缓缓抬起眼。
那双眸子,幽深得如同不见底的寒潭,直勾勾地钉在王芙雅脸上,没有愤怒,没有委屈,甚至连一丝波动都没有,只剩下纯粹的、冰冷的审视。
王芙雅脸上的笑容僵住了。那眼神太可怕了!像是能穿透皮囊,直刺她心底最见不得光的地方,让她瞬间如坠冰窟,后背寒毛倒竖!她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手指绞紧了衣角。
就在王芙雅快要撑不住时,王虞琦忽然嘴角一弯,露出一个极其“温顺”的笑容,轻轻点了点头。
仿佛刚才那令人窒息的对视从未发生。
王芙雅心头一松,随即涌上一股被愚弄的羞恼。她强压下那点残留的心悸,暗自嗤笑:‘吓我一跳…果然还是个蠢货!’ 她当然知道王虞琦不是她亲姐姐,六年前妈妈就告诉她了,这就是个捡来的小可怜虫,天生就该伺候她们!王芙雅轻哼一声,像只骄傲的孔雀般转身走了。
王虞琦唇角那抹“温顺”的弧度瞬间消失,只余下一丝冰冷的嘲弄。她收拾好碗筷,刚走出厨房,一个人影就堵在了狭窄的过道上。
养父王柏业。
这男人脸上挂着那种让王虞琦作呕的、油腻又暧昧的笑,目光像带着钩子似的在她身上打转。前世,他就总用这种眼神看她,甚至差点得手,要不是施娴那次突然出现……
“有事?”王虞琦停下脚步,声音冷得像淬了冰碴,眼神锐利如刀,毫不避讳地迎上王柏业那令人不适的视线。
王柏业被她这突然的锋芒刺得一怔,还没等他再说什么,身后就传来施娴带着警告的咳嗽声。他眼底闪过一丝不甘,讪讪地扯了扯嘴角:“没事,乖女儿,快回房休息吧。”说完,悻悻地侧身让开。
王虞琦目不斜视地与他擦肩而过,心底冷笑:‘老色鬼!’ 她能感觉到施娴那刀子般的目光还钉在自己背上。她头也不回,径直走进自己的房间,“咔哒”一声落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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