训练室里的重力场像是灌了铅,每一口呼吸都扯着肺叶疼。
“腿!伸直!你那是腿还是面条?!”
芙琳娜的声音砸在金属墙壁上,带着火星子。
她抱着手臂站在那儿,蜜色肌肤上汗湿的光顺着肌肉沟壑往下淌。
那件黑色运动背心被撑得紧绷,随着呼吸起伏的弧度惊心动魄——可啪,这女人身材好到犯规。
地板上,凛正在做第一百个波比跳。
银发早就湿透了,一绺一绺黏在通红的脸颊边。她银色的眼睛发直,每一次起身都摇摇晃晃,像暴风雨里最后一片破帆。
“不行了…”第一百零一次落地时,她整个人瘫成大字型,胸口剧烈起伏,“真…真不行了…会死的…”
“死不了。”芙琳娜走到她身边,军靴停在凛脸旁,
“舰长当年带着一身伤,还能从虫族包围圈里杀出来。你呢?才这点训练量。”
凛把脸埋进肘弯,声音闷闷的:“你…你又要说舰长姐姐…”
“不说舰长说你爷爷?奥托家主当年——”
“别提爷爷!”凛猛地抬头,眼眶已经红了,“你们都好厉害…就我…就我是废物…”
眼泪说来就来。
不是假哭,是真的累到崩溃、委屈到极点的生理性泪水。大颗大颗滚下来,混着汗水砸在地板上。
她仰着脸看芙琳娜,蓝色眼睛泡在水里,睫毛湿成一簇一簇,嘴唇微微发抖。
那模样,像只被雨淋透、还挨了揍的小狗。
芙琳娜喉咙一紧。
操。
她最烦凛这样。每次训练狠一点,这笨蛋就摆出这副表情——好像她芙琳娜·斯提克斯是什么十恶不赦的虐待狂。
“哭什么!”她声音凶,但脚往后退了小半步,“这点苦都吃不了——”
“我已经很努力了!”凛打断她,眼泪流得更凶,
“昨天陪你整理报告到凌晨三点!前天你心情不好我把我藏的布丁全给你了!上周你受伤我还偷偷去找艾莉诺要特效药!”
她一边哭一边掰手指,每说一件就抽噎一下:
“结果你呢…加训…加训…就知道加训…呜哇——!”
最后那声嚎彻底击穿了芙琳娜的防线。
她僵在原地,看着眼前哭得一塌糊涂的银毛团子,那些早就准备好的狠话卡在喉咙里,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因为凛说的…全是真的。
那些陪伴。那些笨拙的讨好。那些亮晶晶的、全心全意看着她的眼神。
“喂…”芙琳娜声音软下来,自己都没察觉,“别哭了…”
“就哭!”
“难看死了…”
“反正你也不在乎!”
“我在乎!”
话出口的瞬间,两个人都愣住了。
训练室陷入诡异的安静,只有重力模拟器低沉的嗡鸣。
芙琳娜张了张嘴,想补一句“我在乎的是训练成果”,但话卡在喉咙里——太假了,假得她自己都不信。
而凛,就在这个空隙里,发动了突袭。
那是卡斯兰娜家祖传的、刻在基因里的战斗本能:在敌人最松懈的瞬间,给予致命一击。
银发少女猛地吸了吸鼻子,眼泪还挂在脸上,身体却像弹簧一样弹起来——
“抓到你了!”
她整个人扑了上去。
“等等你一身汗——!”
芙琳娜下意识后退,但背后是器械架。退无可退。
下一秒,凛像只八爪鱼缠了上来。手臂环住她的脖子,汗湿的脸颊贴上她裸露的肩膀,滚烫的体温透过皮肤传来,
带着熟悉的、淡淡柑橘味沐浴露的香气——那是上个月凛“借走”就没还的那瓶。
“下去!”芙琳娜手忙脚乱去掰她的手。
“不要~”凛得寸进尺,把脸埋在她颈窝蹭了蹭,“除非你答应明天减训。”
“做梦!”
“那这样呢?”
凛抬起头。
蓝色眼睛在极近距离下亮得惊人,湿漉漉的睫毛扑闪着。她脸上还挂着泪痕,嘴角却勾起一个小恶魔般的弧度。
然后,毫无预兆地——
她亲了上去。
不是脸颊。
是嘴唇。
柔软、湿润、带着汗水和眼泪咸味的嘴唇,结结实实贴上了芙琳娜的。
时间静止了。
芙琳娜大脑一片空白。所有感官瞬间关闭又重启,最后全部聚焦在那一点接触上——
凛的嘴唇很软,有点干,还带着训练后急促呼吸的温热。她能尝到汗水的咸,眼泪的涩,还有…还有凛特有的、甜甜的气息。
她甚至没闭眼。
就这么瞪大眼睛,看着近在咫尺的凛颤动的睫毛,看着她蓝色眼睛里狡黠又紧张的光,看着她鼻尖细密的汗珠。
这个吻很短。
三秒?五秒?
但对芙琳娜来说,像过了一整个世纪。
凛退开时,舌尖还坏心眼地在她下唇舔了一下。
“……”
芙琳娜僵在原地。
脸上爆红的速度肉眼可见——从脸颊蔓延到耳根,再到脖颈,最后连锁骨都泛起粉色。她张着嘴,发不出声音,只有手指在不受控制地发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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