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六点,沈逸醒来时发现热芭已经不在床上。沈逸起身寻找,最终在阳台上找到了她。热芭穿着睡衣,手里拿着剧本,对着初升的太阳默默背诵台词。
“这么早就开始用功?”沈逸走近,将一件外套披在她肩上。
热芭转过身,眼中带着一丝不安:“今天要拍于途第二次拒绝乔晶晶的那场戏,我有点紧张。”
沈逸理解地点头。这场戏是《你是我的荣耀》中最虐心的片段之一,于途在意识到自己无法给乔晶晶理想的未来后,狠心拒绝她的告白。台词犀利直白,情感冲突激烈,对任何演员都是不小的挑战。
“我们先对一遍词?”沈逸提议。
热芭感激地笑了:“好。”
片场的氛围与往日不同。工作人员都意识到今天拍摄的是重头戏,每个人都格外专注。导演看见他们来了,立即招集主创人员开会。
“这场戏很关键,”导演严肃地说,“于途的拒绝不是不爱,而是太爱了,爱到觉得自己配不上。沈逸,我要你表现出那种隐忍的痛苦。热芭,乔晶晶的崩溃不是软弱,而是心碎后的尊严。”
化妆时,热芭格外安静。沈逸注意到她不停地在手中转动着那支标记重点的荧光笔,这是她紧张时的小动作。
“放松,”沈逸轻声说,“相信你自己,也相信我。”
热芭深吸一口气:“我只是怕自己演不出那种心碎的感觉。”
“你可以的,”沈逸肯定地说,“因为你是个好演员。”
片场布置成了剧中的校园场景,樱花树道具点缀其中,与即将上演的伤心戏码形成了讽刺的对比。
“《你是我的荣耀》第32场,第一镜,开始!”
热芭立即进入了乔晶晶的状态。她站在樱花树下,眼中闪烁着期待与不安的光芒。
“于途,我喜欢你,”热芭的声音微微颤抖,“我知道我们将来可能会面临很多困难,但我不怕。我只想知道,你愿不愿意和我一起面对?”
沈逸饰演的于途站在原地,双手紧握成拳。他的眼神复杂,充满了挣扎和痛苦。
“晶晶,你值得更好的人。”沈逸的声音低沉而克制,“我的人生规划和你不在一条轨道上。我们...不可能。”
热芭的眼中瞬间涌上泪水,但她强忍着不让它们落下:“这就是你的答案?甚至连尝试都不愿意?”
沈逸转过身,不敢看她的眼睛:“对不起。”
“卡!”导演喊道,“沈逸,你的表情太外放了,于途这时候应该是极力克制的。热芭,眼泪掉得太快了,乔晶晶这时候是震惊大于悲伤。”
第二次拍摄时,沈逸调整了表演方式。当他说出拒绝的台词时,面部表情几乎是僵硬的,只有微微颤抖的手指泄露了他内心的波澜。
而热芭的表演也更加层次分明。从最初的难以置信,到逐渐意识到这是事实,再到最后的绝望,整个过程流畅而真实。
“卡!很好!我们保一条!”
整个上午,他们反复拍摄这个场景。每一次重来,都需要重新调动那些痛苦的情绪。拍到第五条时,热芭的眼眶已经通红,而沈逸的眉头也始终紧锁。
中午休息时,热芭没什么胃口。沈逸端着餐盒找到热芭时,发现她正一个人坐在休息室的角落里,眼眶还是红的。
“还没出戏?”沈逸轻声问,将餐盒放在她面前。
热芭摇摇头:“乔晶晶太让人心疼了。那么勇敢地去爱,却得到这样的结果。”
沈逸握住热芭的手:“这只是戏。现实中,我永远不会这样对你。”
热芭勉强笑了笑:“我知道。只是投入得太深,一时半会儿难以抽离。”
下午拍摄的是拒绝戏的后续:乔晶晶独自一人在家里哭泣,而后重新振作的片段。
这场戏几乎是热芭的独角戏。她需要表现出角色从崩溃到坚强的转变。开拍前,热芭独自在角落里酝酿情绪。
“action!”
镜头前的热芭蜷缩在床上,起初只是无声地落泪,随后哭声渐渐放大,最后变成撕心裂肺的痛哭。她的表演如此真实,让现场的工作人员都不禁动容。
而后,热芭慢慢坐起身,擦干眼泪,走到镜子前,看着镜中红肿双眼的自己,轻声却坚定地说:“乔晶晶,你可以的,没有他你也可以过得很好。”
“卡!”导演的声音有些哽咽,“太棒了!热芭,这段表演可以直接拿去评奖了!”
收工时,热芭明显精疲力尽。沈逸帮热芭拿着包,搂着她的肩膀走向化妆间。
“我今天才真正体会到,为什么说演戏是件耗心力的事。”热芭靠在沈逸肩上,声音疲惫。
“因为你是个投入的好演员。”沈逸心疼地抚摸着热芭的头发。
卸妆时,热芭看着镜中自己红肿的双眼,突然笑了:“我现在这个样子,真像是刚失恋的人。”
沈逸从背后抱住热芭:“我不喜欢看你哭,即使是演戏。”
这天晚上,沈逸特意下厨做了热芭最喜欢的菜。饭后,他们一起看了当天拍摄的素材。
屏幕上,热芭哭泣的样子让沈逸不自觉地收紧手臂。即使知道是表演,看到心爱的人如此伤心,他还是感到心疼。
“其实,”热芭突然说,“通过今天的表演,我更加理解乔晶晶了。她的坚强不是假装,而是真正地学会了爱自己。”
沈逸点头:“于途也一样。他的拒绝不是不爱,而是太爱了,爱到宁愿自己痛苦也不愿耽误她的未来。”
“但这样的选择真的对吗?”热芭问,“如果两个人相爱,为什么不能一起面对困难?”
沈逸思考片刻:“也许是因为年轻吧。年轻的时候,我们总以为自己做出的牺牲是对对方好,后来才明白,真正的爱是并肩作战。”
热芭靠在沈逸怀里:“所以后来他们成熟后再次相遇,才能重新在一起。”
夜深了,热芭在沈逸怀中安然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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