牌局正酣,筹码在丝绒桌面上悄无声息地推移,空气里弥漫着计算、试探与偶尔爆发的轻微惊叹。
宋好好刚用一手精妙的Bluff赢下一个小池,唇角噙着一丝得意的浅笑,指尖懒洋洋地拨弄着赢来的筹码。
就在这时,她身侧一股压迫感无声无息地笼罩下来,瞬间侵占了她的安全距离。
她甚至不用完全转头,眼角的余光已经瞥见了那抹挺括的黑色西装面料,以及搭在膝上、骨节分明的手。
她缓缓侧过脸,对上沈聿珩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
他不知何时来的,就那样悄无声息地坐在了她旁边,仿佛本就该在那里。
宋好好漂亮的桃花眼里闪过一丝讶异,随即化为毫不掩饰的嫌弃。
她极轻地从鼻腔里哼出一声,算是打过“招呼”,然后便干脆利落地转回头,将注意力重新投回牌局。
然而,牌桌上下的气氛,却在沈聿珩落座的瞬间,发生了微妙而彻底的变化。
刚才还谈笑风生、运筹帷幄的几位,不动声色地看着热闹。
正准备发牌的谢知遥,指尖在牌上停顿了一秒。
刚输给宋好好正笑着摇头的**洲,脸上的笑容微微收敛,下意识地坐直了些。
就连没上牌桌、歪在吧台边和人低声说笑的秦骁,也瞬间收声,目光贼兮兮地在沈聿珩和宋好好之间来回逡巡,脸上是憋不住的、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兴奋。
所有人心里不管怎么惊讶诧异,面上都维持着彬彬有礼的平静。
林恪推了推金丝眼镜,镜片后的目光闪过一丝了然。
**洲摩挲着手中的筹码,心里嘀咕:这是什么意思?宣誓主权?
顾忱垂眼看着自己的牌面,清冷的脸上没什么表情。
苏晏端起酒杯抿了一口,借此掩饰内心的诧异。
谢知遥的目光在沈聿珩和宋好好之间快速扫了一个来回,红唇几不可察地微微抿起。
她可是清楚地记得,上次某个想接近沈聿珩的名媛,是怎么被他的冷眼冻得当场下不来台的。
沈聿珩这个过得跟个苦行僧一样几乎断绝七情六欲的工作机器,主动凑到女人边上来?
这简直是本年度最惊悚的灵异事件!
沈聿珩对周遭所有惊疑、探究、看好戏的目光全然无视。
他的视线自落座后,便牢牢地落在宋好好那只握着筹码、纤细白皙的手上,看着她灵巧地将筹码叠起、分开,看着她因为赢牌而微微翘起的唇角。
他面色沉静如水,仿佛只是偶然路过,坐下来欣赏一场牌局。
只有他自己知道,胸腔里那股自看到照片后便盘旋不去的躁郁,在真切地看到她与其他男人谈笑风生后,非但没有平息,反而燃烧得更加炽烈。
牌局在一种诡异莫测的氛围中,继续进行。
宋好好打定主意将沈聿珩当成空气,全神贯注于眼前的牌面,仿佛身边那座散发着冷气的冰山根本不存在。
然而,这“空气”的存在感却过于强烈。
她觉得喉咙有些干,一杯温度恰到好处的温水便被一只修长的手推到了她的手边。
杯壁凝结着细微的水珠,显然是刚准备好的。
宋好好动作一顿,眼皮都没抬,极其自然地端起来喝了一口,然后放下,继续看牌,仿佛那杯水是自己凭空出现的。
过了一会儿,一小碟剥得干干净净、饱满金黄的松子仁被无声地放在了她的左手边。
宋好好正在犹豫是否要冒险偷鸡,下意识地就用指尖拈起几颗扔进嘴里。
嗯,香脆可口,不错。
沈聿珩的手指骨节分明,做起这种细致活来竟也赏心悦目。
宋好好完全泰然处之,对于送到手边的服务,来者不拒,照单全收。她吃得心安理得,甚至觉得有人伺候的感觉还真不赖。
接下来,几乎成了服务员沈聿珩的展示时间。
牌桌上下的其他人,早已没了打牌的心思。
**洲手里的牌都快捏出汗了,心里疯狂呐喊:我靠!沈聿珩还有这么不值钱的时候?!
林恪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目光充满了玩味和不可思议。
顾忱清冷的脸上也出现了一丝裂痕,看着那碟松子仁,仿佛看到了什么世界奇观。
苏晏端着酒杯,看着沈聿珩那熟练的动作,怀疑自己是不是喝多了出现了幻觉。
谢知遥已经完全放弃了表情管理,红唇微张,看看沈聿珩,又看看宋好好,吃瓜情绪高涨。
牌局还在继续,但节奏明显慢了下来,心思早已不在输赢上。
宋好好吃完某服务员剥的荔枝,拿起餐巾优雅地擦了擦指尖,然后笑吟吟地转向旁边的**洲,继续刚才被打断的话题。
林恪、顾忱等人也勉强加入谈话,但所有人的心里都暗自称奇。
这小丫头稳得住啊!
沈聿珩这绝对是栽了,被拿捏的服服帖帖的,而且看起来还没追到!
宋好好该吃吃,该喝喝,该聊聊,坦然接受着服务,甚至还能在沈聿珩递过来一杯新换的热红茶时,极其自然地说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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