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墨白在黑白兽钻出来与他四目相对时，也是叹了口气，一边往回走，一边又开始在榛子和黑白兽之间犹豫。

直到那只圆滚滚的家伙饿得实在受不了，随手扯了路边一根树枝，毫无形象地啃起树叶，才打断了墨白的思考。

“你能吃啊？”墨白见黑白兽大快朵颐之后躺在地上，凑过去好奇地问道。

黑白兽点了点头，随后又摇了摇头。

能吃，但不好吃。

它本以为墨白会因此可怜可怜它，结果墨白仿佛没有注意到它苦大仇深的表情，反而是舒了一口气道：

“幸好你能吃，否则我还得纠结一下。”

纠结？什么纠结？

黑白兽不懂，但它直觉不是什么好事，只能装作自己听不懂的样子，屁颠颠地跟在烛月和墨白身后。

幸好它没有毛，否则照这么吃下去，毛早晚要掉光。

告诉种植队他们发现的土豆后，墨白和烛月便前往了陶窑处。兔霜、虎石还有兔三已经等在了那里。

“人巫，烛月，你们来啦！”虎石使劲挥了挥手，“陶瓷我们都准备好了，在那边！”

这批陶瓷因为有着墨白和烛月的监督，再加上兔霜和兔三的配合，每一组的样式大差不差，已然有了标准化的雏形。

而那些瓷化的墨白也仔细与之前的对比，明显观察到进步了很多。

至于烛月捏的树叶状的盘子、花瓣状的碗和杯子也很完整，缺点就是只是陶器，没有瓷化。

但与其他的陶碗相比，也算得上是一种“艺术品”了。

将杯子放下后，墨白一回头，就见兔霜、虎石和兔三三人十分紧张地看着他。

“怎么都这样看着我？”墨白虽然知道这三人为什么会这样，但还是好笑地问了一句。

“我……陶……”兔霜依旧是之前的样子，结结巴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兔三在与墨白对视之后红着脸低下头，不敢说话，最终还是虎石代表发言：

“人巫，这些陶瓷器……”

“合格了，你们做的很好。”墨白说完，三人明显地松了口气，脸上紧绷的表情也久违地放松。

“现在看来，陶器的大小并不会影响陶器的成功率，那么之后的陶器就都按照这个厚度来。至于瓷器……”

墨白掏出石片，上面写着三种釉料的配方。

“你们先把这上面的看懂学会，不着急烧下一批。等我和猫九商量一下，再进行下一步计划。”

花了一些时间教会兔霜和兔三之后，墨白又教他们烧了一遍草木灰。

想要烧出高质量的草木灰，需要用松木杉木当做原材料。竹子也是不错的，不过现在是练习，墨白也不想浪费，便随意找了些草料木料。

“釉料的话，是为了涂抹在瓷器上，绘制出好看的花纹。因此对颜色是有要求的。”

“为了防止烧出来的草木灰串色，最好是一种植物烧成一种类型。不过这些之后你们可以慢慢研究，现在我就是示范一下。”

烧制时间火候需要控制，要让原料充分、缓慢、完全燃烧，否则容易烧成黑炭。

在等待的过程中，墨白又科普了一遍和陶瓷有关的知识。三人边学边将关键信息记录在石片上，看得墨白一阵欣慰。

知道做笔记了，终于有了学习的样子。

于是墨白开心了，一开心便讲得更多，以至于烧制完成后，兔霜和兔三还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想让墨白多讲一些。

“不急，等开班之后都会讲。”墨白将烧出来的白灰放入木桶中，木桶里放了水，充分搅拌之后静置沉淀。

“这一步叫做水洗，可以让釉料更稳定，溶解有害物质。”

为了节省时间，墨白并没有放入太多的水和白灰，将上层灰浆小心地倾倒入另一个容器中后再次静置沉淀，然后小心撇去上层清水。将沉淀下的细腻灰浆取出，置于干净的石头上，在阴凉通风处自然干燥。

“这样就可以了，很简单吧？”墨白取了一个陶碗，“草木灰干燥之后你们可以放到陶器里储存，陶碗可能有些小，不过数量也是够的。这批陶器就给你们用了。”

墨白大手一挥就决定了这些陶器的归属，听得三人差点没反应过来。

“唔，瓷器我需要带走研究一下，剩下的步骤你们就按照我教给你们的来就可以了。”

石灰釉中的石灰可以用贝壳粉代替，是完全没有问题的。

“人巫……”见他们要走，兔霜下意识伸出手，就在她马上要抓住墨白的时候，一旁的兔三不知哪来的勇气，飞快地向前一步。

指尖传来的触感温暖而柔软，与烛月那充满力量感的触碰截然不同。墨白诧异地回头，只见兔三怯生生地握着自己的手指。明明个子与他相仿，却因那满脸的羞怯和微微蜷缩的姿态，显得格外弱小无助。

烛月在注意到脚步停下的墨白之后，眼睛便瞥见了墨白被兔三握住的手。他没有说话，只是大步一跨，直接将墨白抱起。

这下，墨白是真真切切比兔三高了。

手中的触感消失，兔三抬起头，视线与烛月那双异瞳对了个正着。

明明是一双很漂亮的眼睛，他的主人表情也十分和善，但兔三就是从那眼瞳中读出了一种极难察觉的威胁。

兔三的眼眶一瞬间有些湿润，那双红宝石般的瞳孔仿佛褪色了一般，将眼尾染上了红。他轻轻咬住下唇，眉宇微微蹙起，似是在尽力压制自己的情感。

墨白看着兔三这副马上快要哭出来的表情心瞬间软的一塌糊涂，他下意识地拍了下烛月的肩膀，随后伸手揉了揉兔三那柔软的白毛：“没事，慢慢说，有什么事情吗？”

被拍了一下的烛月先是不敢置信地扭头看了看自己的肩膀，随即嘴角一撇，直接当着兔三的面将脸埋在了墨白的颈窝。

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墨白敏感的皮肤上，烛月声音闷闷的，带着十二万分的委屈和控诉：

“小白……你竟然为了别人打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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