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问题自然难不倒兔三。在虎石还在对着黑板上的字符抓耳挠腮时，他已经一字一句，清晰准确地念了出来。

同样是第一次接触这些的猫九，在兔三的复述下已经记住了大半。反观虎石，却依旧满眼迷茫，仿佛那些字在他脑子里打了结，怎么也捋不顺。

墨白站在黑板前，将底下兽人们的情况看了个彻底。他也确实切身体会到了曾经在网上看到过的说法：学生在底下有什么小动作，讲台上的老师真的一清二楚。

就这一眼扫过去，兽人们是什么学习状态，墨白了然于胸。

不过他也没为难虎石，耐心地重新讲解了一遍后，时间便到了中午。

令人欣慰的是，兽人们的学习热情并未因一上午的课程而减退，就连猫九都决定下午暂时放下部落的事务，继续上课。

毕竟事情可以明天再解决，反正也没有什么特别着急的。但是课就只有今天能上，下次就要等到高温的时候了。

见大家都意犹未尽，墨白便笑着提议一起吃饭。众人分工合作，洗肉生火，很快，烤肉的浓郁香气便弥漫开来。

也就只有这个时候，虎石才能真正笑出来。

“兔霜，那些字……你都记住了吗？”虎石拉着兔霜坐在小角落，见烛月在照顾墨白吃饭，猫九和兔三在专注烤肉，没人注意他们，才小声问道。

兔霜看了眼虎石，低头吃下他递到嘴边的烤肉，边嚼边轻轻点头。

虎石瞬间像被抽走了力气，肩膀垮了下来，无精打采地说：“可我……什么都没记住。”他表情皱成一团，声音里带了点委屈的哭腔，“兔霜，你是不是觉得我特别笨？我已经很用力去听了，但那些字就是不肯进到我的脑子里。”

虎石说着悄悄用眼角余光打量兔霜的神情，生怕从她脸上看到一丝嫌弃，怕她因此不愿再和他亲近。

结果兔霜完全没在意虎石说的话，她只是微微侧过身，将头轻轻靠在虎石坚实的肩膀上，依赖地蹭了蹭，发出一个轻柔的气音：“不……”

“真的？！”虎石眼前一亮，整个人都精神焕发起来。他立刻殷勤地从石碗里夹起最大最嫩的一片肉，送到兔霜嘴边，见她乖巧地吃下，脸上露出了比阳光还灿烂的笑容。

这边兔霜和虎石在秀恩爱撒狗粮，另一边，墨白舒舒服服地坐在烛月的腿上，一边享受着蛇鳞的凉意，一边吃着烛月精心炙烤的肉。

墨白看着烛月身上浮现出的酒红色鳞片，十分满意地摸了摸：“为什么之前不这么做？”

他还以为烛月只能要么维持人形，要么变成兽形，没办法在人形的状态下显现出兽形的特点。

“嗯……”烛月感受着墨白指尖带来的微痒，那些鳞片随之如同拥有生命般微微翕动，仿佛在回应他的触摸。他低声解释，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怕伤到你。这些鳞片边缘很锋利，如果我不时刻控制着，很容易划破你的皮肤。”

人形化出的蛇鳞很小很细密，并不如直接变成蛇躯时的蛇鳞大，这就导致在蛇躯状态下活动并不明显的蛇鳞，在人形下的幅度就比较大。

如果不是烛月努力抑制住鳞片的活动，恐怕墨白此时身上就已经多出了一些血痕。

虽然烛月不觉得有什么麻烦，但毕竟有他不能完全考虑到的时候。到时万一把墨白伤到了，他会非常伤心的。

“好吧，没事，其实你变成蛇也挺好的。”墨白说的是真心话，毕竟让他选择坐在蛇身上还是坐在人的腿上，他会非常果断地选择前者。

两人这旁若无人的亲昵互动，被一旁的猫九和兔三尽收眼底。兔三沉默地看了半晌，视线又不自觉地飘向角落里你侬我侬的虎石和兔霜，顿时感觉心里更不是滋味了，手里的烤肉仿佛都失去了味道。

“……巫，你有没有觉得他们……”兔三望向猫九，见猫九一脸平静，完全一副见过大风大浪的表情后，没忍住问出了声。

“嗯？怎么了？”猫九顺着他的目光看了眼黏在一起的墨白和烛月，立刻就明白了兔三的想法。如果说他也是第一次看到这个场景的话，也会觉得这两位的互动有点诡异。

但现实是，他已经习惯了。若是哪天这俩没贴在一起，他才觉得奇怪。

“墨白和烛月经常这样，你习惯就好。”猫九揉了揉兔三的头发，岔开了话题：“吃饱了吗？”

“嗯……”见猫九都这么说了，兔三也没有再提出什么异议。

午饭后，墨白本是想让大家午休一下，但奈何实在是架不住兽人们热情高，稍微消化了一下食物后，就开始了下午的讲课。

学生热情高，墨白也讲得愈发如鱼得水，将他计划晚上讲完的课，下午就全部完成了。

“好啦，今天就到这里了，晚上回去好好复习消化。”墨白放下充当粉笔的木炭，感觉身体像是被掏空，连说话的声音都带上了一丝疲惫的沙哑，他连忙摆手拒绝了意犹未尽的兽人们，“兔三，你有时间就好好配合兔霜和虎石的工作。猫九，如果你不忙的话，也拜托你了。”

他说得十分诚恳：“这次的数据非常重要，关系到我们之后制陶的策略，拜托大家了。”

墨白不是没想过留在部落里亲自监督，但下次呢，下下次呢？部落继续发展，是要靠大家的，总有他顾及不到的时候。墨白不是神，他也有私心，也有倦怠心理。与其之后在一些重大的事情上出现失误，不如现在就锻炼兽人们掌握记录方法。

这样一来，等之后再遇到类似的问题，或是要做什么实验，他就可以让兔三去教授知识，不用他亲自上场了。

辛苦一时，培养出合格的助手，是为了之后能够省下力气。

见墨白确实十分疲倦，兔霜、兔三和虎石只能恋恋不舍地离开。猫九则去公共大洞，取了一些蜂蜜回来。

“墨白，我昨天晚上开会说话说多了，嗓子就非常不舒服。后来回到公共大洞的时候，喝了点犬白给我泡的蜂蜜水，就感觉舒服了不少。你也试试吧？”

“太好了，谢谢你猫九，其实梨也有润喉清肺的作用的。”墨白说着，突发奇想道：“要不，我们干脆来做一道蜂蜜雪梨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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