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想被打断,墨白轻咳一声,总算想起来之前烛月问的问题:“你能不能帮我做个骨刀?”
“没问题。”烛月又扬起了笑容,保持着半人半蛇的样子游到那三根他们带回来的武器前,思考了一下墨白的身形后,尾巴飞舞,很快便将一个象牙劈成两半,选取其中一半切割打磨,制成了一把一米长的光滑骨刀。
“唔,剩下的那半能做个这么大的吗?”墨白比划了一下,差不多是一个匕首的长度。
烛月没问为什么,很听话的做了一把等比例缩小的。
“非常好。”墨白冲着烛月竖起大拇指,他将蛇蜕拖出来,让烛月分割出两片长方形,随后分别缠绕在那两把骨刀上,当做刀柄。
上一世的医疗舱空间较大,他在里面坐起来是没有问题的。为了防止肌肉萎缩,墨白在医生的指导下利用特制器材锻炼,拿个二三十斤的东西还是没有问题的。
那把一米长的骨刀有差不多二十斤,虽能挥舞,却难以持久。而这把小巧的骨匕就完全没有这个顾虑了。
来到自己的肉前,墨白用骨匕比划了几下,小心地切下一块约三斤的肉。烛月好奇墨白的动作,变回人形,安静地凑到旁边观看。
“你去帮我多找点细树枝,回来我教你烤肉。”
墨白指了指自己的小手指,示意要这么细的树枝,烛月领命而去,很快便收集了一大把符合要求的细枝。他看出墨白意图生火,便又学着白天的样子,主动寻来些干草和较粗的树枝备用。
寻了块平整的石头,清洗之后墨白将肉放在上面,将小骨刀当做菜刀一点点切割。
第一次用刀,墨白动作极为缓慢,生怕不小心切到手。
收集足够的树枝后,烛月怕吓到墨白,特意加重脚步声,让墨白知道自己来到了他的身后。
“下午做的那个石锅比较小,以后专门用来煎药。明天咱们找个大点的时候,做一个新的锅,再做个用于煎肉的。没必要再挖无烟灶,用泥土搭一个土灶台就行。白天回来的时候,我发现了一些疑似能吃的植物,明天你是不是要去狩猎队?等你休息的时候咱们去看看……”
因为注意力在切肉上,墨白絮絮叨叨想到哪说到哪,他没有烛月那种一心二用的能力,大部分话都没有经过大脑。烛月虽然没有听懂,但还是纷纷应了下来。
将肉切成小块后,仔细串到树枝上,兽世版肉串就做好了。因尽管因为刀工生疏,肉串看上去歪歪扭扭,卖相不佳,墨白心中却依然升腾起一股巨大的满足感。
“走,去试试!”
火堆升起,天色已经黯淡,跃动的火光在昏暗中格外醒目。住在烛月附近的兽人被吸引,纷纷聚过来,只见墨白搭了个奇怪的架子,将用树枝串起来的肉并排放在了上面。
肉串是肥瘦相间的,肥肉很快就被火烤化,溢出油水,并顺着肉串滴落到火堆里,滋滋作响。墨白时不时翻转肉串,现在的调味品只有花椒和盐,墨白让烛月把一小块盐石碾碎放到树叶杯里,又将早已准备好的花椒粉取出,在肉串半熟的时候,洒上盐与花椒粉,一股混合着焦香、肉香与独特辛香气的浓郁味道,瞬间被风带起,飘散开来。
围观的兽人们都是吃过饭的,原本他们已经吃饱,但不知为何,闻到这股有些辣却又很香的味道,他们竟然开始不自觉地流口水,目光紧紧黏在那些肉串上。
很快,第一批肉串烤好,墨白没有急着烤下一批,待肉串稍微冷却后,他迫不及待地咬了一块肉。
外层有些焦,内里滚烫的肉汁混合着粗盐的咸和花椒的麻香在口中爆开,虽然调味不均,一口咸一口淡,但这种原始而热烈的风味,远胜他过去所熟悉的任何营养液。真正的、充满力量的肉味,让他心情极其愉悦。
食道与胃部的不适不能阻止墨白享用食物,他吃过四五串之后才心满意足地回过神,赫然发现自己身边不知何时已围拢了一大群眼巴巴的兽人,就连烛月都目不转睛地盯着他……手中的肉串。
“唔,你们尝尝?”
墨白晚上不想吃太多,他切的那些肉原本就算上了给烛月尝鲜的量,毕竟属于他的肉他根本就吃不完。
见周围兽人蠢蠢欲动却又有些迟疑,墨白便先将一串肉塞到了烛月手里,然后将剩下的递给距离最近的一位金发兽人。
“我、我真的可以吃吗?”金发兽人学着墨白的样子,给周围的兽人每人分了一串后,看着自己手中那串散发着奇异香味的肉,小心翼翼地问道。
“都尝尝,这是用火烤熟的肉,比生食味道好得多,也更安全。”墨白一边将下一批肉串架上烤架,一边顺势宣传熟食的好处。
最先拿到肉串的烛月试探性吃了一小块肉后,眼睛瞬间亮了起来,进食速度明显加快。那些没有分到肉串的兽人不敢去抢烛月的肉,纷纷将渴望的目光投向其他幸运儿。不知是谁先动的手,一群按捺不住的大猫瞬间在远处滚作一团,为了那几口烤肉开始了友好的争夺。
怕打扰到墨白,他们默契地远离了火堆和烛月的山洞。在有一位率先变成毛茸茸的兽形后,其他人也忍不住纷纷效仿。墨白看着那团巨大的、各种毛色混杂的毛球互相推挤扑闹,忍不住笑出声来。
“真好吃。”烛月迅速解决完自己那串,意犹未尽地指了指烤架上的第二批肉,“我来帮你烤吧?”
“行啊。”墨白痛快地让出位置。
此时,那团毛茸茸的争斗也暂告一段落,谁也没看清那几块宝贵的肉最终进了谁的肚子。住在烛月隔壁的狮九反应最快,他趁着其他人还在回味或打闹,偷偷溜了过来,一双大眼睛亮得惊人,充满了纯粹的渴望。
“墨白,我请你吃肉,你能不能做成烤肉那样?”
“你们可以自己烤肉吃。”墨白想了想,补充道:“一会开会的时候,我会教大家。”
“真的?你真好!”狮九惊喜地往前凑近几步,两人之间的距离瞬间缩短到半米。墨白眼尖地看到狮九那头卡其色的短发间,“噗”地冒出一对毛茸茸的狮耳,身后一条长尾也欢快地甩动起来。他微微俯身,眼神热切,似乎下一秒就要给墨白一个热情的、毛茸茸的拥抱感谢。
就在这时,一道声音明亮又迅速地插入了两人之间。
“狮九,你吃不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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