轨道车顺着斜坡滑下，灯光一闪一闪，撞到终点发出“叮”的一声。小健正盯着那道光轨，忽然转过头，看见诺雪站起身去整理靠垫。

她弯腰的时候，发丝从肩头滑下来，阳光照在侧脸上。她嘴角带着笑，动作很轻，像是怕吵了谁。

“阿姨，你好漂亮呀！”小健脱口而出。

诺雪愣了一下，随即蹲下来，和他平视。“谢谢你的夸奖，你真可爱。”她说完伸手摸了摸他的头。

小悠立刻爬过去，一把抱住诺雪的手臂。“这是我妈妈！”他大声说，声音里全是得意。

杰伊坐在地毯边上，听见这话笑出声。他没说话，只是拿出手机，悄悄打开录像。镜头对准三人，低声说了句：“是啊，我们家最漂亮的妈妈。”

小健咧嘴笑了，脸有点红。他低头看了看自己放在地垫上的手，又抬头看诺雪。她还在笑，眼睛弯弯的，像刚才跳舞时那样。

积木车又跑了一圈，叮的一声停住。小悠松开手，趴在地上继续拼图。“你看，这是恐龙的尾巴。”他对小健说。

“我知道。”小健点点头，伸手拿了一块绿色的片，“这块是不是要放这里？”

“对！”小悠拍手，“你真聪明。”

诺雪坐在旁边，手里拿着湿巾，看着两个孩子低头凑在一起。她把湿巾轻轻放在茶几角，没再动。

杰伊把手机收回去，换成了遥控器。“要不要让车子再快一点？”他问。

“要！”小悠马上举手。

“慢一点就好。”小健说，“太快会翻。”

“那就调成中速。”杰伊按了按钮，车子稳稳地出发。

小健看着它滑行，忽然说：“妈妈，你今天穿的衣服也好看。”

诺雪正在喝水，差点呛到。“谢谢。”她放下杯子，“你喜欢吗？”

“嗯。”小健认真点头，“像动画片里的公主老师。”

“我幼儿园的老师也穿这样的裙子。”小悠补充，“但她没有妈妈好看。”

杰伊假装叹气。“哎，爸爸是不是最丑的一个？”

“不是。”小健摇头，“叔叔也很帅。”

“真的？”杰伊挑眉。

“真的。”小健说，“你会做饼干，还会装车子，超厉害。”

小悠立刻接话：“爸爸还会跳舞！昨天跳得可好啦！”

“那你们想不想再看一次？”杰伊站起来，做了个夸张的动作。

“不要！”小悠捂脸往后爬。

“要！”小健却拍手。

杰伊开始扭屁股，手脚乱摆。小健笑得前仰后合，连诺雪都忍不住低头笑。

“妈妈你也跳！”小悠突然指着诺雪。

“我不跳。”诺雪摇头。

“跳嘛！”小悠拉着她的手，“就跳一下！”

“让她休息。”杰伊蹲下来，“妈妈刚才被夸得太开心，现在需要冷静。”

“我没有。”诺雪推他肩膀。

“你脸都红了。”杰伊笑。

“才没有。”诺雪摸了摸自己的脸。

小健看着他们，忽然说：“你们家真热闹。”

“因为我们有客人啊。”杰伊说，“你不来的话，我们就安静了。”

“我想常来。”小健小声说。

“欢迎你。”诺雪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发，“你想什么时候来都可以。”

小悠立刻说：“下周六！我们要做彩虹蛋糕！”

“我可以带兔子来吗？”小健问。

“当然能。”诺雪说，“它是你的朋友，必须一起来。”

“那它也要吃蛋糕。”小健认真地说。

“给它留最大一块。”杰伊说。

小健终于完全放松，脱掉袜子盘腿坐着。他靠在软枕上，抬头看天花板的星星。“这些星星一直都在转吗？”

“电池够就能转很久。”诺雪说。

“我想看到拼完恐龙。”小健说。

“那就让它一直转。”杰伊说。

小悠趴在地垫上找边缘片。“我先找框！”他说。

“我来找颜色！”小健加入进来。

两人脑袋挨得很近，一边讨论一边分类。诺雪半跪在茶几旁，手里拿着备用湿巾，目光落在他们身上。

杰伊坐在地毯边，遥控器拿在手里，随时准备陪玩。他看了眼诺雪，发现她在笑。

“妈妈。”小悠突然抬头，“你能帮我们放音乐吗？”

“放什么？”诺雪问。

“跳舞那首！”小悠站起来扭了两下。

“拍拍手，跺跺脚”那首？”诺雪打开音响。

“对对对！”小悠拉小健的手，“我们一起跳！”

“我不太会……”小健有点犹豫。

“很简单！”小悠示范，“你看，拍拍手——跺跺脚——转个圈——摸摸头！”

杰伊也站起来。“怪兽爸爸现在要跳舞啦！”

他动作更夸张，腿踢得老高。小健看了两秒，笑出声。

“你也来！”小悠拉他。

小健终于松开手，跟着拍手。虽然动作僵，但他一直在笑。

诺雪拿出手机录像。画面里四个人围在一起，阳光照在地毯中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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