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村里以前有个扎纸匠，姓王，叫王瘸子。

这人其实手艺还行，扎的纸人纸马跟真的一样，就是心术不正，总爱偷工减料。

谁家办白事找他，他都故意少给点纸钱香烛。

村里有人劝过他，说别占死人便宜，小心遭报应。

王瘸子不听，还撇嘴说：“死人又不会说话，不占白不占！”

那年秋天，村西头老李家的小孙子没了，才六岁，是去河边捞鱼时淹死的。

老李哭红了眼，找到王瘸子，让他扎一套最齐全的纸活，说要让孙子走得风光点，还特意多给了钱，嘱咐他别偷工减料。

王瘸子嘴上答应得好好的，可转头就拿出了店里最次的纸钱，那纸钱不仅薄，而且一烧就碎。

扎纸人的时候，他嫌麻烦，连纸人的手指头都没扎全，糊弄了事。

出殡那天，老李看着纸人纸马，总觉得不对劲，可当时忙着下葬，也没顾上细想。

按照村里规矩，夭折的孩子不能入祖坟，就埋在了村外的乱葬岗。

可当天晚上，王瘸子就出事了。

他半夜睡得正香，突然听见窗户外面有动静，像是有人在用指甲挠玻璃。

他骂骂咧咧地爬起来，以为是村里的野猫，拉开灯一看，一张惨白的小孩脸正隔着玻璃死死的盯着自己。

王瘸子吓的怪叫一声，赶紧缩被窝里，蒙着头不敢出来。

没过一会儿，他又听见屋里传来脚步声，哒哒哒的，像是小孩子光着脚踩在地上。

王瘸子闭着眼，浑身直哆嗦，他听着那脚步声走到炕边，然后就感觉有个小东西爬上了炕，凑到他耳边。

“王叔，我的纸人没有手指头。”

那声音正是老李家小孙子的声音！

王瘸子嗷一嗓子喊出来，掀开被子就往屋外跑，连鞋都没穿。

他跑到院子里，再回头看，屋里的灯已经灭了。

王瘸子不敢进屋，蹲在院子里的柴火垛旁边，一直熬到天亮。

天亮后，他跑到老李家，哆哆嗦嗦地把偷工减料的事说了。

老李气得浑身发抖，指着他的鼻子骂，说他丧良心。

王瘸子也怕了，赶紧回家重新扎了一套纸活，跑到乱葬岗子烧了。

他一边烧一边磕头，说自己错了，让孩子别来找他了。

本以为这事就过去了，结果当天晚上，那孩子又来了。

王瘸子正睡的迷迷糊糊，耳边突然钻进一阵小孩的哭声。

他猛地睁开眼，看到老李家小孙子正蹲在自己床边，看着自己。

小孩脸上还挂着河边的水草，湿漉漉的头发黏在额头上，一双眼睛黑沉沉的。

“王叔，你只给我重新扎了纸人，但纸钱呢？你的那些纸钱一烧就碎，我根本收不到。”

王瘸子吓得天灵盖都炸了，他想爬起来跑，却发现身子像被钉在了炕上一样，怎么也动不了。

他只能抖着嗓子求饶：“是我的错，我忘了，我马上给你烧最好的纸钱！一沓沓的，还有银元宝！金元宝！全是好货！”

小孩沉默了几秒，然后抬起头阴恻恻地说：“晚了，下面的人说我没有钱，不让我过桥，我现在投不了胎了，不如你当我的替死鬼吧！”

话音刚落，小孩的小手轻轻放在了王瘸子那条瘸腿上。

王瘸子只觉得一股寒气顺着骨头缝钻进去，冻得他牙齿都在打颤。

紧接着，小孩猛地一用力，只听“咔嚓”一声脆响，原本就瘸的腿彻底断了。

剧痛钻心，王瘸子疼得惨叫出声，眼泪鼻涕糊了一脸。

可这还没完，小孩紧接着又摸到王瘸子另一条腿，还有他的两条手臂。

“咔嚓——咔嚓——咔嚓——”

一声接一声的骨裂声在寂静的夜里响起，像是死神的催命符。

王瘸子的喊叫声越来越弱，最后只剩下微弱的呜咽，他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四肢被硬生生掰断，却连反抗的力气都没有。

最后，小孩从怀里掏出一沓沓的纸钱，那正是王瘸子当初糊弄人的次货。

他抓起一张，塞进了王瘸子的嘴里。

纸钱粗糙的边缘划破了王瘸子的喉咙，呛得他连连咳嗽，可小孩的力气大得惊人，一张接一张，直到把王瘸子的嘴巴塞得满满当当。

第二天一早，有村民在乱葬岗发现了王瘸子的尸体。

他的四肢都被掰断了，以一种诡异的姿势蜷缩着，眼睛大睁着，嘴巴里塞满了纸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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