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2016年的三伏天,热得人喘不过气,我跟我叔约好晚上去城郊的荒滩夜钓。
那地方挨着废弃的老运河,到处是半人高的野草,还有一座塌了半边的祠堂。
听老一辈说,早年那祠堂里供着河神,后来发大水冲垮了,大家觉得不灵,就再也没人管过。
到地方后,我叔说祠堂后头的河湾好上鱼,得先绕过去。
路过祠堂的时候,我叔停住脚步,对着那破破烂烂的门框作了个揖,嘴里念叨:“河神老爷,借个道,钓两条鱼就走,莫怪莫怪。”
我跟着有样学样,也鞠了一躬,心里却没当回事。
结果我俩在河湾一直守到天亮,鱼漂动都没动一下,别说大鱼,连小虾米都没见着。
我叔骂骂咧咧地收竿,说今天真邪门。
我俩正准备往回走,就看见草丛里“嗖”地窜出一只大刺猬,圆滚滚的,背上的刺看着硬邦邦的。
我那会儿年轻,手欠得慌,一看这稀罕玩意儿,啥也没想就追了上去。
那刺猬跑得不快,却专挑野草密的地方钻,兜了个圈子,最后一头扎进祠堂的破墙根底下。
我跟过去,扒拉了半天,愣是没找到它的。
就在这时,我突然一阵尿意涌上来。
我看那墙根底下光秃秃的,也没多想,解开裤子就冲着墙根尿了下去。
尿到一半,脚下的泥土被冲开,露出一块青石板,上面刻着歪歪扭扭的字,像是符咒。
我心里咯噔一下,赶紧把剩下的尿全憋了回去。
就在我提裤子的功夫,一股凉气突然从脚底板窜上来,顺着腿肚子往脊梁骨上爬。
明明是三伏天,我却打了个寒颤,像是掉进了冰窟窿里。
我僵硬地回头,就看见祠堂的破门槛上,蹲着一只黄鼠狼。
那黄鼠狼竟跟人一样,用两条后腿站着,两只前爪垂在身体两侧,直勾勾地盯着我。
我敢说,这辈子都没见过那么瘆人的眼神,那眼神里的怨毒,看得我头皮发麻。
我俩对视也就几秒钟,可我却感觉像过了半个钟头,后背的汗都凉透了。
“妈呀!”我忍不住叫出声,扭头就往我叔那边跑。
跑到我叔跟前,我语无伦次地把刚才的事说了一遍。
我叔听完,脸一下子沉了下来,蹲在地上抽了半根烟,才说:“黄鼠狼又叫黄大仙,说不准这祠堂空了之后就被它占了。
你在它的地盘撒尿,肯定是冲撞了它,保险起见,咱们还是去镇上买点香烛纸钱给它赔个不是,应该能过去。”
可我俩刚骑上车往镇上走,我就开始不对劲了。
明明太阳都出来了,我却感觉浑身发冷,尤其是心口窝,像是结了一块冰,凉气从骨头缝里往外冒。
我叔把他的防晒衣脱下来给我裹上,我还是抖得不行,牙齿磕得咯咯响。
我叔一摸我额头,赶紧骑车拐去了镇上的老诊所。
那诊所的大夫姓王,在当地开了几十年,经验特别丰富,人称“王一针”。
可奇怪的是,王大夫给我打了退烧针,又灌了两碗草药,我的体温还是三十九度八,一点没降。
王大夫皱着眉,摸了摸我的额头,又把了把脉,摇着头跟我叔说:“要不你还是带他去大医院看看吧。”
我叔不敢耽搁,先把我送进县医院,挂了急诊,又是吊瓶又是吃药,折腾到晚上七点多,烧才退了点。
回到家,我倒头就睡,迷迷糊糊的也不知道睡了多久。
我感觉床边有人,还听见有人在说话,语速快得很,像是在骂人,又像是在念叨什么。
我费力地睁开眼,就看见一个模糊的黑影坐在我的床沿上,瘦高瘦高的。
从那身形和声音推断,应该是个老头。
我吓得尖叫一声,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我叔听见动静,一脚踹开房门冲进来,“啪”地打开灯。
灯光亮起来的瞬间,那黑影“嗖”地一下就钻到床底下,不见了踪影。
黑影一走,我的身体又开始发烫,比之前更厉害。
我叔一看我这样,立马又想起了祠堂撒尿和黄鼠狼的事。
他交代我奶奶在家看着我,自己揣着钱包就火急火燎的出了门。
我又昏睡过去,还做了个梦。
梦里,那个干瘦的老头站在我面前,肩膀上趴着只黄鼠狼。
老头开口说道:“这次看你是个毛头小子,不懂规矩,就饶你一次,以后再敢对着祠堂不敬,就不是病一场这么简单了。”
话音刚落,我感觉一股寒气从心口窝被硬生生抽了出去,浑身一下子轻松了。
我猛地睁开眼,天已经大亮了,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暖洋洋的,身上一点难受的感觉都没有了。
后来我才知道,那天晚上,我叔带着一大包香烛纸钱,还有水果点心,连夜骑电动车赶去祠堂。
我叔在我尿尿的墙根底下,烧了纸钱,磕了响,又念叨了半天道歉的话,折腾到后半夜才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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