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沌剑光与漫天法则锁链轰然碰撞。
没有预想中震耳欲聋的爆鸣,也没有能量疯狂肆虐的冲击波。
时间与空间,仿佛在那碰撞的中心点,出现了一刹那的绝对凝滞。
白牧眼中倒映着那道看似朴实、却让他仙心深处警兆狂鸣的剑光,手中白色“牧”字令牌光华催动到极致。无数锁链上的符文如同活了过来,疯狂流转,交织成一篇充满“驯服”、“统治”、“剥夺”意志的法则篇章,要将那剑光中蕴含的“悖逆”真意彻底镇压、分解、同化。
血戮尊者化身的血色巨蟒,也带着腥风与无尽的怨煞,张开吞噬神魂的巨口,咬向周凌云的侧翼。
然而,下一瞬。
凝滞被打破。
以一种超越在场所有人理解的方式。
那道混沌剑光,如同热刀切入凝固的油脂,毫无滞碍地“滑入”了漫天锁链交织的法则大网之中。
不是斩断,不是击碎。
是“经过”。
仿佛那足以镇压炼虚巅峰、蕴含着此界部分天道权限的牧天法则锁链,对这道剑光而言,根本不存在,或者说,存在的方式被“否定”了。
剑光所过之处,锁链无声无息地变得透明、虚幻,其上流转的符文像是被橡皮擦去的字迹,迅速黯淡、消失。锁链本身并未断裂,却失去了所有法则力量的光泽与实质感,变成了徒有其形的、苍白的影子,随即如烟尘般飘散。
白牧手中的令牌发出不堪重负的“咔嚓”脆响,正面那个威严的“牧”字,骤然出现了一道清晰的裂痕!
“怎么可能?!”白牧的漠然彻底破碎,发出惊怒交加的厉吼。他感觉到自己与这片“牧区”法则的联系正在被一股更高级、更本源的“终结”与“重塑”之力蛮横地切断、覆盖!
那不是力量强弱的差距,那是……大道层级的压制!
他的“牧化”法则,本质是一种强加的秩序,一种对生命自然演化进程的扭曲与终结,并将其框定在固定的模式里供养天庭。这固然是一种强大的法则,但与周凌云此刻展现的“寂灭新生”相比,却显得狭隘而僵硬。
寂灭新生,是承认万物有始有终,毁灭是循环的一部分,但终点并非虚无,而是新生的起点。它更加宏大,更加贴近宇宙生灭的本质。周凌云的剑,不是在对抗“牧化”法则的力量,而是在从根本上“否定”这种扭曲秩序存在的合理性,并以“新生”之意,赋予被“牧化”之地“重新开始”的可能。
血戮尊者的血色巨蟒扑至,周凌云甚至没有回头。
他左眼之中,那点微缩的归墟黑暗微微一闪。
袭至身侧的血色巨蟒,其滔天的血煞怨气,如同遇到了无底深渊,疯狂地朝着周凌云的左眼涌去,不是被吸收,而是被“归引”、“终结”。巨蟒庞大的身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褪色,发出无声的哀嚎,最终连同血戮尊者附着其上的元神印记,一同归于彻底的寂灭虚无。
血戮尊者本体如遭雷击,七窍同时喷出鲜血,气息瞬间萎靡到了极点,眼中充满了无边的恐惧与绝望。他赖以成名的血煞大道,在对方那真正的“终结”意境面前,竟脆弱得如同儿戏!
而此刻,周凌云斩向白牧的那一剑,已至!
白牧惊骇欲绝,再也不敢有丝毫保留,甚至顾不上令牌的损伤,疯狂催动残存的仙元与权限,在身前布下一重重光盾、符墙,身影更是急速向后飞退,想要拉开距离,甚至直接逃离望天台!
“此时想走,晚了。”
周凌云平淡的声音响起。
那道混沌剑光,在“经过”牧天法则锁链后,速度仿佛突破了某种限制,无视了空间的距离,无视了白牧布下的重重防御。
它轻轻地,点在了白牧周身那层灰白光晕之上。
啵——
一声轻响,如同水泡破裂。
那层代表着天庭仙吏身份、拥有极强防护与隐匿能力的仙元光晕,应声而碎,露出了其后一张苍白、惊怒、带着难以置信神色的中年面孔。这张脸原本应有些许仙风道骨,此刻却因恐惧和法则反噬而扭曲。
剑光并未直接刺入他的身体,而是悬停在他眉心前三寸。
但白牧却感觉,自己的一切,仙体、仙元、神识、乃至与天庭相连的那一丝微弱的仙吏本源印记,都被这道剑光彻底锁定。剑光中蕴含的那股“终结”与“新生”交织的奇异道韵,如同最精密的手术刀,已经抵在了他存在的“根源”之上。
只要对方心念一动,他将迎来比形神俱灭更加彻底的结局——存在本身被“否定”,被从这片天地的因果与记忆中“寂灭”,连真灵转世的机会都不会有。
“你……你不能杀我!”白牧的声音带着无法抑制的颤抖,再无半分之前的威严漠然,“我乃天庭正式仙吏,受命牧守此界!你若杀我,便是与整个天庭为敌!昊天上帝陛下的一缕意志投影常驻此界通道附近,顷刻便至!你纵然有些诡异手段,也绝无幸理!放了我,我……我可当今日之事未曾发生,甚至……甚至可以为你引荐,让你有机会脱离罪土,成为天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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