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烦恼

历时半个多月的家庭旅行终于完美结束,回到纽约的家中,熟悉的环境带着一丝风尘仆仆的安宁。然而,轻松很快被一个现实而严肃的问题取代:玛蒂尔达的教育问题。

经过这段时间的引导和稳定生活的熏陶,玛蒂尔达早已不再是莱恩初遇时那个叼着烟、满眼仇恨与叛逆的“精神小太妹”。她变得更加开朗,但也更深刻地融入了这个由杀手和前罪犯组成的特殊家庭。正因如此,是否让她回归普通人的社会,成为一个需要慎重考虑的议题。

客厅里,三人围坐。吉赛尔首先表达了观点,她揽着玛蒂尔达的肩膀,看向莱恩:“让她接触更多的普通人,过一种……更常规的生活,对她长远来看会更好。我们不能让她永远只活在我们的世界里。”她语气温和但坚定,“放心吧,只是白天去学校,每天都会回家的。”

莱恩没有立刻表态,他将目光转向从听到这个话题就微微撅起嘴的玛蒂尔达,认真地询问道:“玛蒂,你觉得呢?可以吗?”

玛蒂尔达脸上写满了不情愿,她小声地、带着最后一丝期待问道:“我……我可以不去吗?我是说,在家里我也可以学习,你和吉赛尔可以教我更多……有用的东西。”

莱恩看着她,眼神里没有责备,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他微微向前倾身,声音刻意压低了一些,带着一种低沉的、近乎威胁但实则充满关怀的语调:

“不,姑娘。如果你拒绝这个选择的话……”他故意拖长了音调,看到玛蒂尔达紧张地眨了眨眼,才继续说道,“那么,也许纪律更严格的寄宿学校,对你来说会是个‘更好’的选择?”

玛蒂尔达当然知道莱恩多半是在吓唬自己,他不会真的把她丢去一个完全陌生的寄宿环境。但听到这个可能性,她还是忍不住感到一阵闷闷不乐。她低下头,踢了踢脚尖,最终不太情愿地嘟囔道:

“好吧,莱恩老爹……你是对的。”她抬起头,做了个鬼脸,“我听你的。”

莱恩这才露出笑容,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好姑娘,这只是另一种形式的‘任务’,你会处理好的。”

在足够的金钱开道和相关文件的“润色”下,手续办理得出奇顺利,玛蒂尔达被安排进了一所不错的中学,插班七年级。

开学第一天早上,黑色的雪佛兰停在学校附近一个不显眼的街角。车内,玛蒂尔达看着窗外那些穿着统一校服、三五成群走向校园的少男少女,小脸上写满了紧张与格格不入。

吉赛尔从前排转过身,温柔地拍了拍她的手臂,试图安抚:“开心点,玛蒂。只是几个小时而已,放学后我们就来接你。到时候……”她眨了眨眼,抛出诱惑,“我们可以给你买辆车,怎么样?让你自己开车上下学。”

玛蒂尔达的眼睛瞬间亮了,几乎要放出光来,所有的不安似乎都被这个突如其来的惊喜驱散了:“真的吗?!”

“自行车。”

莱恩冷静的声音从前排驾驶座传来,像一盆冷水,瞬间浇灭了玛蒂尔达刚刚燃起的兴奋之火。

玛蒂尔达的表情瞬间凝固,从狂喜到错愕,她扭过头,难以置信地看着莱恩的后脑勺:“???自行车?!”她几乎是尖叫着抗议,“那还不如给我买一块滑板!或者……或者滑板车怎么样?至少比自行车酷一点!莱恩老爹!”

她甚至带上了那个她自创的、带着点抱怨意味的称呼。

莱恩透过后视镜看着她气鼓鼓的样子,嘴角微不可察地扬起,语气却依旧平淡,带着一丝调侃:“当然可以,滑板车。如果你不介意被同学们嘲笑像是从儿童乐园里跑出来的话。”

“莱恩!”吉赛尔忍不住嗔怪地拍了一下他的肩膀,然后回头对玛蒂尔达安抚地笑了笑,“别听他吓唬你,滑板车也很酷。好了,时间快到了,拿好你的书包。”

玛蒂尔达嘟着嘴,不情不愿地推开车门,背上崭新的书包,回头又瞪了莱恩一眼,这才迈着沉重的步伐,汇入了走向校门的学生人流中。车内的莱恩和吉赛尔相视一笑,他们都明白,这看似普通的校园生活,对玛蒂尔达而言,将是另一场全新的、充满挑战的“冒险”。

在略显拘谨的自我介绍过后,班主任显然已经从校方管理层那里得到了某些暗示,了解到这位新生“玛蒂尔达王”的家庭背景非同一般。她脸上亲切的笑容又热络了几分,目光在教室里环视一圈,最后落在靠窗位置的一个金发女孩身上。

“玛蒂,”老师的声音格外温和,“你就坐在金姆旁边吧,她是班上的优等生,性格也很好,会带你尽快熟悉新环境的。”她说着,朝那个叫金姆的女孩点了点头。

玛蒂尔达顺着老师的指引看去。那个叫金姆的女孩看起来文静乖巧,穿着合身的校服,坐姿端正,脸上带着符合“好学生”标准的礼貌微笑。她注意到玛蒂尔达的目光,友好地眨了眨眼。

玛蒂尔达拎着自己的新书包走过去,在金姆旁边的空位坐下,低声说了句:“嗨,我是玛蒂。”

“嗨,玛蒂,我是金姆。”金姆的声音也很轻柔,她主动帮忙挪开椅子,“欢迎你。如果有什么不清楚的,随时可以问我。”

玛蒂尔达点了点头,一边拿出课本,一边用眼角余光快速打量了一下自己的新同桌。金姆看起来就是个标准的、有点乖乖女气质的好学生,与玛蒂尔达过去接触过的所有同龄人都截然不同。

这种感觉很新奇,也让玛蒂尔达心里稍微放松了一点——至少,看起来这不像是会立刻带来麻烦的类型。

“谢谢。”玛蒂尔达的声音也放松了些。她不确定这个新环境会怎样,但有个看起来友善的“向导”,总归不是坏事。

玛蒂尔达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好吧,这就是莱恩和吉赛尔所说的“普通生活”,她得试着适应。至少,这个叫金姆的女孩,看起来比街上那些小混混或者杀手组织的成员要安全无害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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