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闭室内部比外面看起来宽敞些,但依然是冰冷的混凝土墙壁,顶端是刺眼的白光灯。空气里弥漫着血腥和汗渍混合的难闻气味。
房间中央固定着一把沉重的金属椅子,巴尼·罗斯就被铐在上面。这位敢死队的硬汉领袖此刻状况糟糕——脸上青紫交加,嘴角破裂,一只眼睛肿得几乎睁不开,裸露的上身布满新旧鞭痕和灼烫的印迹,有些伤口还在渗血。他低垂着头,呼吸粗重,但胸膛仍在起伏。
椅子旁站着两个人,穿着与外面守卫略有不同更接近便装但同样干练的服装。一人手里拿着根带电的刺棍,另一人正摆弄着一套注射器和小瓶。显然,在空袭打断之前,他们正在进行某种审讯程序。
门开的瞬间,两人同时转头,脸上先是愕然——显然没接到任何有人进入的通知,尤其是在这种警报大作的时候。随即,他们的表情迅速转为惊骇和凶狠。
离门较近、手持刺棍的那人反应最快,低吼一声,将刺棍往地上一扔,反手就从靴筒里拔出一把锋利的战斗匕首,弓身就朝刚踏入房间的莱恩扑来,动作迅猛,直刺心口。
几乎同时,另一人眼神一厉,毫不犹豫地将手中那管不知是吐真剂还是致命毒药的针剂,狠狠扎向巴尼的脖颈!他们的配合显示出在特殊情况下,优先清除关键囚犯。
莱恩的眼神瞬间冰封。
面对直刺而来的匕首,不退反进,脚下步法如鬼魅般一错,身体以毫厘之差避过刀锋。左手快如闪电般探出,精准无比地扣住了对方持刀的手腕,五指如同钢钳骤然收紧——咔嚓!令人牙酸的骨裂声清晰响起。
袭击者惨叫还未出口,莱恩已顺势将对方扭曲脱臼的手腕向自己身侧一拽,那匕首自然而然地落入了他的手中。
没有丝毫停顿,甚至没有看一眼被制住的敌人,莱恩夺刀的手腕一抖,手臂肌肉在力量与速度的双重爆发下,将那柄匕首如甩飞刀般掷出!
嗖——!
寒光一闪。
另一名正准备将针剂刺入巴尼脖颈的审讯者,动作骤然僵住。他低下头,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胸口正中央多出的刀柄,锋利的刀刃完全没入体内,直至没柄。
他张了张嘴,喉咙里发出咯咯的怪响,手中的针剂无力滑落,摔在地上碎裂,药水四溅。随即,他整个人向前扑倒,重重压在巴尼身上,又软软滑落到椅子旁边,不再动弹。
直到这时,被折断手腕的第一名审讯者才因剧痛和惊骇彻底失去平衡。莱恩松开手,顺势一推,那人踉跄着倒退,撞在墙上,瘫软下去,捂着手腕痛苦呻吟,然后拿出手枪对着对方脑袋补上一枪。
莱恩这才迈步走向椅子,靴子踩在冰冷的水泥地上,发出清晰的回响。
巴尼·罗斯疲惫地抬起那只还能睁开的眼睛,看了一眼压在自己腿上又滑落的尸体,再看向走来的莱恩。
“詹森怎么样?”他的声音嘶哑干涩,仿佛砂纸摩擦,却问得直接了当,第一关心的是他的兄弟和队员。
莱恩已经走到他身边,蹲下身,开始检查那副复杂沉重的合金镣铐。他语气平静,仿佛刚才那电光石火间的双杀只是随手掸去灰尘:
“还不错,”他说,“正在外面杀人。”
巴尼肿胀的嘴角艰难地扯动了一下,形成一个几乎算不上笑容的弧度,但其中的欣慰和放松显而易见。他知道,他的兄弟们来了,而且正在以他们最擅长的方式,撕碎这座地狱。
“谢谢。”巴尼从干裂的嘴唇里挤出两个字,沉重,但真挚。
莱恩没有回答,只是专注地找到了镣铐的机械锁芯。他没用钥匙——那可能还在尸体身上。他从自己战术背心的暗格里抽出一根特制的细钢针,插入锁孔,超凡的敏捷和感知让他能清晰地感受内部锁簧的细微变化。几秒钟后,咔哒、咔哒几声轻响,手腕和脚踝的束缚同时弹开。
巴尼闷哼一声,试图活动僵硬疼痛的四肢。莱恩迅速扶住他的一条胳膊,协助他稳住身体,同时另一只手已经将一个简易医疗包和一瓶清水塞进他手里。
“能走吗?”莱恩问,目光扫视着巴尼身上的伤势,评估着他的行动能力。
巴尼接过水,贪婪地灌了一口,水混合着血丝从他嘴角流下。他尝试着靠自己的力量站直,虽然身体因疼痛和虚弱而摇晃,但眼神里的决心稳如磐石。
“就算爬,”他咬着牙,每一个字都像是从胸腔里挤出来的,“我也会爬出去。”
莱恩点点头,不再多言。他架起巴尼的一条胳膊,支撑着他大部分体重,另一只手重新握紧了那把沾了点血的沙漠之鹰,枪口指向依旧敞开的禁闭室大门。
外面的走廊依旧昏暗,警报声、爆炸声、枪声透过厚厚的岩壁传来,变得沉闷而遥远,却预示着外面的战火正炽。
冰冷的水和短暂的休息让巴尼恢复了些许气力。他挣脱莱恩的搀扶,尽管步伐依然沉重不稳,但挺直了脊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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