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的游乐园人声鼎沸,充满了孩子们的欢笑和甜蜜家庭的温馨氛围。然而,莱恩对此却一点也享受不起来。
原本说好是由约翰带着玛蒂尔达和伊芙来的,那个沉默的男人或许更能忍受这种喧嚣。但很不巧,或者说很巧,维戈那边似乎有处理不完的麻烦事,又把约翰当成了救火队员给叫走了。
“自己选的路,跪着也要走完。”莱恩只能无奈地接受这个现实,陪着吉赛尔和两个女孩来到了这片他感觉比枪林弹雨的战场更让人头疼的地方。
此刻,吉赛尔正带着伊芙和玛蒂尔达在售票处排队,莱恩则靠在稍远一点的栏杆上等待着,目光习惯性地在人群中扫视。就是这无意的一瞥,让他看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身影——皮特。
皮特消失了几天,此刻再次出现,脸上没有了那日的死寂与崩溃,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麻木的平静,眼神却比之前锐利了许多,精神状态看起来确实好了不少。他似乎在人群中跟踪着某个目标,注意力非常集中。
莱恩朝他那个方向挥了挥手,提高了些音量:“皮特!这边!”
皮特听到有人喊自己的名字,身体明显僵了一下,迅速转头,眼神中闪过一丝警惕,直到看清是莱恩,那丝警惕才化为平静。
“皮特,”莱恩的嘴角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仿佛只是在闲聊,“追踪的时候,可不能这么紧盯着目标,太容易被察觉了。”他微微侧头,用眼神示意了一下皮特刚才过于专注的方向,“就像现在这样,聊聊天,用余光保持注意就好。把自己融入环境,才是最好的隐藏。”
皮特先是一愣,随即恍然。他意识到自己刚才因为仇恨和急切,确实犯了低级错误。他感激地看了莱恩一眼,迅速调整了自己的姿态和眼神,学着莱恩的样子,将大部分注意力分散开来,只留下一丝若有若无的感知锁定着目标的方向。
“谢谢您,莱恩先生。”皮特低声道谢,这次他的声音自然了许多,不再像刚才那样因为全神贯注而显得紧绷。他站在莱恩身边,两人就像偶然相遇的朋友在随意交谈,丝毫不会引起远处目标的怀疑。
莱恩点了点头,没有再多说什么。他知道,有些点拨,一句话就足够了。
“莱恩先生?你这是……?”他有些疑惑莱恩会出现在游乐园这种地方。
莱恩朝吉赛尔和女孩们排队的方向咧了咧嘴,无奈中带着一丝宠溺:“家庭活动。” 皮特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看到了正兴高采烈讨论着游玩项目的玛蒂尔达和伊芙,以及美丽动人的吉赛尔,脸上不由得露出了一个短暂而真实的会心笑容,但那笑容很快又收敛了,仿佛触及了什么心事。
他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在自己身上略显陈旧的衣物里摸索了一阵,最后拿出了一个巴掌大小、带有小型密码锁的金属盒子。接着,他又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枚闪烁着金色光泽的高桌会金币。
他将两样东西递向莱恩,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 “莱恩先生,这个拜托您。如果您收到我的死讯,就请打开这个盒子。”
莱恩眉头微微一挑,没有去接金币和盒子,而是看着皮特的眼睛:“委托?” 皮特肯定地点点头:“是的,委托。”
莱恩摇了摇头,依旧没有接过东西,语气带着朋友间的坦诚:“也许你该现在说出来。如果不麻烦的话,我会帮忙的。”他不希望看到皮特走上一条注定无法回头的绝路。
皮特却坚定地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了一个平静却又带着殉道者般决绝的笑容: “不,莱恩先生。原罪之人,需要受到惩罚。”
他再次将盒子和金币往前递了递,眼神中带着恳求。
莱恩看着他那双不再迷茫、只剩下冰冷火焰的眼睛,沉默了片刻,终于伸出手,接过了那枚冰冷的金属盒和那枚沉甸甸的金币。
“我收到了你的委托。”他郑重地说道。
皮特像是卸下了一个重担,微微松了口气,对着莱恩点了点头:“谢谢您,莱恩先生。祝您和您的家人玩得愉快。”说完,他不再停留,转身迅速汇入涌动的人潮,几个闪身便不见了踪影,继续去追踪他那未知的目标。
莱恩看着手中那个小小的盒子,又望向皮特消失的方向,眼神复杂。
正当莱恩若有所思地将那个小盒子和金币收进口袋时,吉赛尔已经带着玛蒂尔达和伊芙买好了票,兴致勃勃地回来了。
眼尖的玛蒂尔达一眼就瞥见了莱恩还没来得及完全收起的动作,好奇心立刻被勾了起来,蹦到他面前后,伸出小手: “莱恩老爹,那是什么?是给我们准备的惊喜礼物吗?”她的大眼睛里闪烁着期待的光芒。
莱恩手腕一翻,巧妙地避开了她探寻的手指,用身体挡住了她的视线,同时另一只手指向游乐园里那高耸入云、正在疯狂摆动的游乐设施,语气轻松地转移话题: “你的礼物已经在游乐园里等着你去领取,玛蒂。你的大摆锤!再不动身的话,最好的位置又要被抢光了!”
“大摆锤!”玛蒂尔达的注意力果然被成功转移,她惊呼一声,立刻转身拉住有些腼腆的伊芙的手,“快走,伊芙!周末的人实在太多了!我们得跑起来!”
她一边拉着伊芙向前冲,一边还突发奇想地喊道,“也许下次我们该找个非周末的日子,比如……逃课出来玩!那样人肯定少!”
跟在她们身后,听力极佳的莱恩闻言,故意板起脸,提高音量说道: “玛蒂尔达·王!我听到你说的话了!如果你敢因为逃课而被学校请家长,我保证,你会深刻的体会到莱恩老爹是如何惩罚不听话的坏小孩!”
已经跑出一段距离的玛蒂尔达回过头,冲着莱恩吐了吐舌头,做了一个俏皮的鬼脸,完全没把他的“威胁”放在心上,反而更加欢快地拉着伊芙融入了前往大摆锤的人流中。
吉赛尔走到莱恩身边,自然挽住他的手臂,看着她们活力的背影,轻笑道:“她这也太有活力了。”
莱恩无奈地耸耸肩,收起脸上故作严肃的表情,与吉赛尔相视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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