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娘从始至终做过的事情,只要明兰问她都是坦坦荡荡地说,反正现在算是“荣辱与共”了,就算这件事也没打算瞒着明兰,只不过心里还是偏向于先斩后奏,但是以明兰的聪明,她似乎也不会碍着自己的路。
金妈妈瞧着曼娘的颜色丝毫没有要阻止的意思,就将大娘子和康姨妈放印子钱的事情老老实实交代了,只不过刻意避开了曼娘对此事的态度。
明兰听了心里一沉,刚才的轻松活泼早已烟消云散,转而换了一副真正严肃的表情。
她想了会儿,并未点评此事,而是转头忧虑地问曼娘:“这事儿你打算怎么办?”
曼娘扬起头不看她,阴阳怪气道:“反正我说什么你都会反对的,还问我干什么?”
明兰眉头一皱,催促道:“别来这些虚的了,就直接说吧,咱们是一条船上的没有必要藏着掖着的,既然是商量,你说出你的想法,我说出我的想法,大家再一合计,找个最稳妥的就是了。别的事儿也就罢了,可这事儿事关盛家声誉,还牵扯到康家王家,就不能再跟以前一样了。”
曼娘不满道:“什么康家王家的,我看一起打包送到开封府料理了算了,一次来个痛快的好,我就看不惯她们这仗势欺人的样子,告了她们也算是为民除害了!”
明兰难以置信地看着曼娘,眉头皱得更深了,胸口起伏的也剧烈了,“你,你到底是为民除害还是泄一己私欲自己不清楚吗?那是开封府,不是自家衙门,要是在扬州也还罢了,这可是京城天子脚下!”
“天子脚下怎么了?难道是天子纵着官眷犯法不成?她一个五品官的正妻能做出这种事情,就因为她的家世就这样不管了?那天下都不用王法管了呗,谁出身高贵谁就是法,那皇帝还豢养这些士大夫做什么?他直接发布政令就行了还要什么中书省门下省!”
“你,你……”明兰一时被气懵了,说不出一句话来。
曼娘突如其来的高音量,再加上说的话的内容,给金妈妈和琉璃等人都吓得一愣,金妈妈赶紧出去将院子里的下人都驱散了,又关上门命琥珀守在门口,又转身劝这对母女有话好好说,没必要生气。
曼娘翻了个极大的白眼扭过身子去,明兰也黑着脸生气不理她。
两个人中间隔着一张桌子倒像是隔了二里地一般的疏远。
屋里气压低了好久,气氛低沉的连朱楼这么心大的人都觉得呼吸不过来了,她想说点什么话缓解一下,可是怕说不好这两人又吵起来。
明兰捂住胸口顺了顺气,深呼吸了几口,语气尽量的平和,缓缓说道:“我知道自从林小娘去了你和大娘子近几年关系微妙,前段时间康家姨母又找事儿,你心里不痛快,这我能理解。
不说你了,就算祖母也讨厌那个康家的,你也知道这事儿不是大娘子的主意,是那个天杀的姨母的,她见别人过得好她心里就难受,非得生出点儿事端来,这种人要是再也不来咱们家,那大家都好过,可是这事儿不能这么办呐!”
曼娘还一动不动的,也没转过脸来看明兰。
明兰继续耐心道:“你也是个聪明人,只是一时气急了,那你有没有想过,家里的两个哥哥都养在大娘子的膝下,官眷放印子钱可是重罪,到时候不仅父亲官位不保,连两个哥哥也一起完了,那整个盛家可就全完了。”
“还有宥阳老家的大房,他们依靠着父亲的官位庇护做生意,父亲靠他们的钱财供养,前几天我那副白玉头面就是大伯父家送来的呀,你想一想,要是盛家没了,你现在的荣华富贵可就都没了,你愿意冒这样的险去扳倒她们吗?”
“就不说盛家别人了,你不是想让我嫁权贵,保你后半辈子衣食无忧吗?要是父亲获一个治家不严的罪名,这仕途可就完了,别说权贵了,就算个举子也不想要一个罪臣之女啊。”
曼娘被说动了,终于抬起了头,明兰这样的态度,她的气也消了一大半,却张嘴仍是刻薄:“你这伶牙俐齿的死丫头,正说反说都有理,那你说怎么办吧?总不能就这么放过她们,好不容易抓住了把柄,可不能就这么算了。”
明兰知道她听进去了,便继续道:“之前祖母的儿时好友,宫里的孔嬷嬷来探望时说过一句话,我至今印象深刻,她说一家子骨肉都同气连枝,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当年四姐姐的事情那样,如今大娘子的事情也是一样的道理。”
“放印子钱这事儿本来就是错的,只是她这事儿也得在盛家关起门来自己处置,小娘有没有想过康姨母为什么要撺掇大娘子干这事儿?”
曼娘顿了顿道:“当然是为了银子啊,上次为了银子的事儿诬赖金妈妈偷盗,难道你忘了?”
“我当然没忘,只是康姨妈能有这么好心?看妹妹在夫家缺银子花就想方设法送进来?”
“那就是对自己也有好处呗,听你父亲说康家你那姨父连王若与的嫁妆都动了,那就是她没钱呗,还能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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