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着，还故意用脚尖碾了碾地上的叶子。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有急着上班的也忍不住放慢了脚步，有拎着豆浆油条的干脆站在一边看起了热闹。

苏彤珊听着翟思猪漏洞百出的指控（菜叶子还能看出是“娇贵菜”？），心里鄙夷到了极点，但面上却越发显得无助。

她微微低下头，睫毛颤了颤。

她吸了吸鼻子，声音带着压抑的哽咽：

“大姐……您可能……可能看错了。我们家垃圾……一直都是用带盖的木桶装好的，程姨每天都会仔细收拾，从来没让垃圾散出来过。”

她顿了顿，像是鼓足了勇气，抬起湿漉漉的眼睛看向围观的邻居们，声音提高了一点，带着恳切，

“各位街坊邻居都是老住户了，大家说说，我们家什么时候乱扔过垃圾？

什么时候给大家添过这种麻烦？”

她这一问，立刻勾起了老邻居们的回忆和共鸣。

“是啊！程家媳妇儿爱干净可是出了名的！

院子扫得比我家脸还干净！”

一个拎着菜篮子的大妈率先开口。

“那木桶我见过，盖子盖得严严实实的，风根本吹不开。”一个戴眼镜的大爷推了推眼镜，慢条斯理地说。

“倒是有些人家的破筐子，天天敞着口，味儿可冲了。”另一个抱着孩子的年轻媳妇意有所指地瞥了一眼翟思猪脚边的破竹筐。

翟思猪没想到苏彤珊不接招，反而把问题抛给了邻居，更没想到邻居们居然都向着苏彤珊！

她脸上有些挂不住，但泼出去的脏水不能不认账，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胡搅蛮缠：

“你们……你们都是一伙的！欺负我们新来的！我亲眼看见的！就是她们家的叶子！长得妖里妖气的，做事也这么不讲究！”她开始人身攻击，试图转移焦点。

苏彤珊眼圈更红了，泪水终于滚落下来，滑过白皙的脸颊。

她拿出程姨给她新做的手绢，走到几片烂叶子旁，蹲下身，仔仔细细地将叶子捡起来。

捡完后，她没有把叶子扔回翟思猪的破筐，而是拿着它们，走到几步外的公共垃圾集中点。

做完这一切，她走回来，没有看翟思猪，而是对着围观的邻居们，深深鞠了一躬，声音带着浓浓的歉意和哽咽：

“对不起，各位大叔大婶，大哥大姐。不管这叶子是不是我们家的，既然飘到了公共区域，给大家添了堵，我打扫起来也没什么。”

“太不像话了！”一个脾气耿直的大叔终于忍不住了，指着翟思猪的鼻子骂道，

“你这个新搬来的大姐，脾气怎么这么冲？

一大清早堵着人家门骂街？

我早上倒痰盂的时候亲眼看见的！

你倒打一耙，还冤枉好人！”

“就是就是！”拎菜篮子的大妈也帮腔，“自己邋遢不说，还赖别人！人家苏干事多好说话的一个人，被你欺负得直掉眼泪！你还想动手是怎么的？”她刚才可是看见翟思猪气得扬了扬手。

“可不是嘛！还骂人家长得‘妖里妖气’？我看你是嫉妒人家年轻漂亮吧？”抱孩子的年轻媳妇嘴更毒，

“自己一脸褶子，就看不得别人好？”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证据确凿（有人亲眼所见），道理分明（苏彤珊忍辱负重处理垃圾还道歉），舆论瞬间呈现一边倒的碾压态势。

翟思猪的脸一阵青，一阵白，又涨得通红。

她感觉自己像个跳梁小丑，被所有人指着鼻子嘲笑。

“你……你们……”她气得浑身发抖，最后只能从牙缝里挤出一声充满不甘和怨毒的冷哼，狠狠剜了依旧“楚楚可怜”站在那里的苏彤珊一眼，然后猛地一扭身，冲回了自己的院子，用力摔上了吱呀作响的破木门。

“砰！” 关门声在清晨的胡同里格外响亮，也格外显得心虚和狼狈。

围观的人群这才慢慢散去，不少人还在摇头议论，对翟思猪的厌恶又加深了一层，对苏彤珊的同情和好感则直线上升。

苏彤珊推起自行车，对着还没完全散去的邻居们，再次露出一个真诚的、带着感激的笑容，虽然眼睛还有些红，但笑容已经明亮了许多：

“谢谢大家，谢谢各位帮我说话。耽误大家时间了，真不好意思。”

“没事没事，苏干事你快去上班吧，别迟到了。”

“以后那疯婆子再找你麻烦，你就喊我们！”

“快走吧，路上小心。”

在邻居们友善的叮嘱声中，苏彤珊骑上自行车，朝着街道办的方向驶去。

等到拐出胡同，确认周围再无熟人，苏彤珊眼里闪过鄙夷的光芒，心里的小人已经开始疯狂输出：

“翟思猪啊，翟思猪，你个老不死的泼妇！更年期提前了二十年不说，脑子还被门挤了吧？

就你那点道行，也敢在姑奶奶面前撒野？偷鸡不成蚀把米，说的就是你！

还‘亲眼看见’？我呸！你那眼睛长着是出气的吧？

大清早找不痛快，活该被街坊邻居怼成筛子！”

单位有个江景要对付，家门口还有三个（不，现在是四个了，算上乔蓉蓉）蠢货要收拾……苏彤珊觉得，自己这重生后的日子，真是过得“丰富多彩”，一刻也不得闲。

“不过，这样才有意思，不是吗？”

她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迎着晨风，朝着新一天的“战场”驶去。

今天上班，江景没有怎么刁难苏彤珊，但是一直冷着脸。

苏彤珊平静的过了一天，第二天休息。

谁知道第二天一早上，卫撒比直接冲到了程家大门口，把门拍得震天响。

程姨开了门，卫撒比就扯着嗓子骂开了：

“你们家怎么回事？！

大早上的让两个孩子鬼哭狼嚎的！

还让不让人休息了？！

有没有点家教？！

吵得我头疼病都犯了！赔钱！”

程姨看着这个碰瓷的，居然找人家里来碰瓷。

程姨假笑着说：“孩子还小，玩闹是难免的……我们尽量看着……”

“看着？我看着你们就是故意的！”

卫撒比不依不饶，

“两个小崽子吵死了！再吵，信不信我进去把他们嘴缝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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