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拿起一支金簪，那是程轻舟母亲的遗物，他说“留给你”。

看着这些东西，苏彤珊心里的猜疑，又慢慢被暖意取代。

程轻舟是爱她的。

这一点，她应该相信。

可是……最近他那些神神秘秘的举动，欲言又止的态度，还有今天在饭店里那略显刻意的“恩爱表演”……

苏彤珊把金簪放回箱子，盖上盖子，叹了口气。

“程轻舟啊，程轻舟，”她对着空气自言自语，语气又是无奈又是好笑，

“你到底在搞什么鬼？有什么事不能跟你媳妇儿说的？

非得让我在这儿猜来猜去？”

她走到院子的井边边，掬了捧水洗脸。

清凉的井水，让她冷静了些。

算了。

既然想不明白，那就先不想了。

反正人已经在他身边了，孩子也在。

不管他有什么算计，什么苦衷，迟早都得跟她说清楚。

到时候……哼，要是解释得不好，看她怎么收拾他！

苏彤珊对着井水里自己的倒影，做了个恶狠狠的表情，随即又忍不住笑了。

她出了空间，回到卧室。

炕上，两个孩子还在熟睡，小拳头握得紧紧的，睡得香甜。

苏彤珊俯身，在他们额头上各亲了一下。

“宝宝别怕，”她轻声说，“不管爹爹在搞什么鬼，娘都会保护好你们的。”

窗外，厨房里传来程姨做饭的声响，食物的香味飘进屋里。

苏彤珊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一下心情，推门走了出去。

日子还长。

有些账，可以慢慢算。

但现在，先吃饭。

她可不想因为跟程轻舟赌气，亏待了自己的胃。

嗯，晚上等他回来，再好好“审问”吧。

1972年的春天，来得比往年都早。

院子里的杨树抽出嫩绿的新芽，墙角桃树也悄悄鼓起了花苞。

苏彤珊换下了厚重的冬装，穿了件浅绿色的衬衫，黑色裤子，挽着发鬓，看着已经快一岁，咿呀学语满地爬的两个儿子，在院子里晒太阳。

程轻舟的工作依旧神秘，但规律了许多。

每天早上出门，晚饭前准时回家，偶尔会带些新鲜玩意儿给儿子们。

他对苏彤珊的爱，更加浓烈，好像怕苏彤珊发现什么，离他而去。

天气转暖后，他托人弄来了几盆兰花，摆在苏彤珊的窗台上，说“给你养着玩”。

程轻舟给苏彤珊在街道办，找了份工作，现在工作也渐渐上手。

她办事细致，但是长得太好了，又招人喜欢，又遭人嫉妒。

街道办王主任对她赞不绝口，好几次拍着她的肩膀说：

“小苏啊，好好干！争取早日提干！”

苏彤珊几乎要以为，曾经的暗流，已经过去了。

直到这天傍晚。

程轻舟回来得比平时晚。

苏彤珊正和程姨在厨房包饺子，两个儿子在客厅的地毯上爬来爬去，咯咯地笑。

院门被推开的声音传来，苏彤珊擦了擦手走出去：

“回来啦？今天吃饺……”

她的话戛然而止。

程轻舟不是一个人回来的。

他身后跟着三个人。

走在最前面的是个五十多岁的中年男人，身材高大挺拔，穿着笔挺的中山装，面容和程轻舟有五六分相似，但气质更儒雅沉稳，眼神锐利如鹰。

这是程轻舟的大伯，程远山。

他旁边是个看起来四十多岁，实际可能五十出头的女人，穿着深蓝色的列宁装，头发一丝不苟地挽在脑后，面容保养得宜，但眼睛精明势利得让人不敢直视。

她正挽着程远山的胳膊，势利的眼光，把整个院子扫了一遍，这是程轻舟的大伯娘，秦淑慧。

而站在秦淑慧身边的，是个二十出头的年轻女孩。

她穿着一身浅粉色的连衣裙，烫着时下最时髦的卷发，脸上化着精致的妆，手里提着个时髦的小皮箱。

她正微微扬着下巴，眼神里带着毫不掩饰的高傲和挑剔，挑剔的眼光，看到苏彤珊时，眼里闪过明显的惊艳和愤恨嫉妒。

这是程忆梦，程家大伯娘秦淑慧的娘家侄女，也是程家大伯程远山已故挚友的独生女，据说从小在程家长大，跟程轻舟算是……青梅竹马？

苏彤珊心里冷哼，脸上的笑丝毫未变，轻声道：

“轻舟，回来啦？这几位是……”

程轻舟走到她身边，很自然地拉着她的手，低声道：

“我大伯，大伯娘，还有忆梦。他们来京市办事，暂住几天。”

他说话时，身体微微侧向苏彤珊，这是做给大伯一家看的。

秦淑慧在两人之间看了看，鄙夷的道：

“这就是彤珊吧？哎呀，长得真勾人！难怪能把我们轻舟迷得神魂颠倒的，非要往乡下跑。”

这话说得，夹枪带棒。

苏彤珊心里翻白眼，演戏谁不会似的，假装听不懂，轻快的说：

“大伯娘过奖了。轻舟就是太喜欢我了……”

大伯娘秦淑慧，看着不要脸的苏彤珊，气的脸色发黑，心里骂道：

“真不要脸，男人都喜欢狐狸精，不要脸的，她男人心里也有个狐狸精。哼。”

程忆梦这时开口了，又娇又脆，带着点撒娇的意味：

“轻舟哥，你这院子真不错！我喜欢这里，以后我就打扰了。”

她说着，目看向苏彤珊，阴阳怪气的道：

“嫂子真是好福气，生了双胞胎儿子，还长得这么……漂亮。

我听说乡下日子苦，嫂子皮肤还能保养得这么好，真是难得。”

这话听起来像是夸赞，可“听说乡下日子苦”和“皮肤还能保养得这么好”连在一起，就透着股说不出的怪异。

苏彤珊心里明镜似的，这是在试探，在怀疑。

苏彤珊心里想：“看来大伯一家，这是来者不善啊！”

苏彤珊扬起娇媚的小脸，对上程忆梦嫉妒发狂的眼睛，轻轻撩了一下头发，露出精致白皙的小脸和修长的脖颈，顿时吸引了程轻舟的眼神。

程忆梦看着程轻舟看苏彤珊失神的样子，嫉妒的更加发狂。

苏彤珊轻声道：

“忆梦妹妹说笑了。

乡下是苦，可我轻舟哥哥心疼我，不让我干活。

再说了，我这可是遗传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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