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门事件结束后的第三个月,江城进入了深秋。
梧桐树的叶子已经掉光了,光秃秃的枝桠伸向灰色的天空,像是无数只绝望的手。街道上铺满了落叶,环卫工人每天早上都要清扫,但风一吹,又会有新的叶子落下,像是永远扫不干净。
玄尘的道观迎来了一位特殊的客人。
那天下午,玄尘正在正殿打坐,听到敲门声。他起身开门,看到门外站着一个年轻人,约二十岁,穿着简单的运动服,背着一个双肩包,脸上带着几分疲惫,但眼神很清澈。
“道长,”年轻人开口,声音有些沙哑,“我听说您能处理……一些特殊的事情。”
玄尘打量着他:“你是?”
“我叫陈默。”年轻人说,“是江城大学的学生。我……我遇到了些麻烦。”
玄尘侧身:“进来吧。”
陈默走进道观,在正殿的蒲团上坐下。玄尘给他倒了杯茶,他接过,手有些抖。
“别紧张,”玄尘说,“慢慢说。”
陈默深吸一口气,开始讲述。
他是江城大学历史系的学生,一个月前,和几个同学组织了一个“废墟探险社”,去城东的一座废弃工厂探险。那座工厂是民国时期建的,曾经是纺织厂,后来倒闭了,荒废了几十年。
他们在工厂里发现了一些奇怪的东西——一些老旧的机器上刻着奇怪的符号,墙上画着一些诡异的图案,还有……一个地下室。
“地下室很隐蔽,”陈默说,“入口被一堆废铁挡住了。我们搬开废铁,看到了一个向下的楼梯。楼梯很窄,很陡,我们用手电照下去,看不到底。”
他们决定下去看看。五个人,陈默走在最前面。楼梯很长,走了大概五分钟才到底。下面是一个很大的空间,像是一个车间,但里面空荡荡的,只有一些破旧的机器和工具。
车间的中央,有一个祭坛。
“祭坛是用石头砌的,”陈默的声音开始发抖,“上面刻满了符号,和我们之前看到的那些一样。祭坛上还放着一些东西——几个小陶罐,几块黑色的石头,还有一些……骨头。”
骨头。人的骨头。
“我们当时吓坏了,”陈默说,“想立刻离开。但就在我们转身的时候,听到了声音。”
“什么声音?”
“脚步声。”陈默的眼神里充满了恐惧,“不是我们的脚步声,是从……更深的地方传来的。像是有人在下面走动,一步一步,很慢,但很清晰。”
他们想跑,但楼梯突然塌了。不是自然坍塌,像是被什么东西从下面推塌的。碎石堵住了出口,他们被困在了下面。
“然后……我们看到了‘它’。”陈默的手抖得更厉害了,“从车间深处,走出来一个人……不,不是人,是……是别的东西。”
“什么东西?”
“穿着民国时期的工装,脸很白,白得像纸,眼睛是黑色的,没有瞳孔。它看着我们,然后……然后笑了。”
玄尘皱眉:“你们逃出来了吗?”
“逃出来了,”陈默点头,“但只有我一个人。其他四个人……都死了。”
“怎么死的?”
“被它杀了。”陈默闭上眼睛,像是在回忆痛苦的事情,“它很快,快得看不清。我们想反抗,但没用。它抓住了一个同学,把他按在祭坛上,然后……然后那个同学就变成了一具干尸,就像被抽干了所有水分一样。”
玄尘想起了仁和医院的干尸,还有封门村的那些“活着的死人”。看来黄泉会虽然被重创,但他们的余孽还在活动,而且可能找到了新的据点。
“你最后是怎么逃出来的?”玄尘问。
“我也不知道,”陈默摇头,“我当时吓坏了,只知道拼命跑。跑到车间的角落,发现了一个通风管道,就钻了进去。管道很窄,但我硬挤进去了。爬了很久,终于爬到了外面。出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
他顿了顿,说:“我报警了,警察去了,但什么都没找到。楼梯是塌了,但下面什么都没有,没有祭坛,没有干尸,也没有……那个东西。警察说我可能是受了惊吓,产生了幻觉。但我很清楚,那不是幻觉。那四个同学,真的死了,而且尸体不见了。”
玄尘沉思。听起来像是黄泉会的手法——用活人献祭,炼制成干尸,作为某种仪式的材料。但黄泉会的主力不是已经被消灭了吗?少主死了,鬼眼也死了,难道还有别的分支?或者,是别的组织在模仿?
“那个工厂在哪里?”他问。
“在城东,旧工业区那边。”陈默说,“离市区有点远,平时很少有人去。道长,您能帮帮我吗?我想知道真相,想知道我的同学们到底怎么了。”
玄尘想了想,说:“我可以去看看。但你要答应我,不管看到什么,听到什么,都要听我的指挥,不能擅自行动。”
“我答应!”陈默立刻说。
“那好,明天早上,我们在这里集合,去工厂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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