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五点,天还没完全亮,玄尘已经站在客厅中央。
他换了一身深蓝色的练功服,袖口和裤腿收紧,显得精干利落。客厅的家具被推到墙角,腾出一片空地。地上用粉笔画了一个直径两米的圆圈,圈内又画了些顾清看不懂的符号和线条。
顾清揉着眼睛从客房出来时,玄尘正盘膝坐在圆圈中心,闭目调息。听见脚步声,他睁开眼睛。
“醒了?”玄尘的声音很平静,“去洗漱,十分钟后开始。”
顾清点点头,走进卫生间。冷水泼在脸上,驱散了最后一点睡意。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眼睛里布满血丝,下巴冒出了青色的胡茬,整个人看起来疲惫而紧张。
但他深吸一口气,挺直了脊背。
回到客厅时,玄尘已经起身,手里拿着三样东西:一张黄纸符、一根半尺长的桃木钉、还有一枚铜钱。
“时间紧迫,我只教三样。”玄尘将东西放在桌上,“符箓、法器、步法。每一门都只能教最基础的,你要在最短时间内掌握。”
他拿起那张黄纸符:“这是‘破邪符’,对付阴魂鬼物最常用。画法我教你,但以你现在的修为,画出来的效果会很弱,最多只能让低等鬼物停滞几秒。”
玄尘取来朱砂笔和黄纸,示意顾清靠近。他放慢动作,笔尖在纸上勾勒出复杂的线条和符号,每一笔都蕴含着某种韵律。
“画符有三要:心静、气稳、神聚。”玄尘一边画一边讲解,“心不静则符不成,气不稳则符无力,神不聚则符无效。你现在没有修为,做不到‘气稳’,但至少要保证心静和神聚。”
他画完最后一笔,符纸上闪过一丝微不可察的金光,随即隐没。
“你来试试。”
顾清接过笔,学着玄尘的动作开始画。第一笔下去,手就抖了,线条歪歪扭扭。第二笔稍好,但第三笔又错了位置。
“停。”玄尘按住他的手,“不是这样。看着我的眼睛。”
顾清抬头,对上玄尘的视线。那一瞬间,他仿佛看到对方瞳孔深处有微光流转。
“想象你手里拿的不是笔,而是一把剑。”玄尘的声音低沉而清晰,“你要用这把剑,在纸上刻出能斩断邪祟的轨迹。每一笔都不是随意涂抹,而是在构建一个‘规则’,一个能让阴邪退散的规则。”
顾清闭上眼睛,深呼吸,努力清空杂乱的思绪。他想起昨晚那些扑来的纸人,想起苏婉在幻境中绝望的眼神,想起黑袍人冰冷的威胁。
然后他睁开眼睛,重新下笔。
这一次,手稳了一些。线条依然生涩,但至少没有断。他一笔一画地跟着记忆中的图案勾勒,全神贯注,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这张纸、这支笔。
十五分钟后,他画完了第一张符。
没有任何光芒,看起来就是一张用红颜料乱涂的黄纸。但玄尘拿起来看了看,点点头:“形对了七分,气有三分。初学者能画成这样,不错。”
他把符纸放在一边,拿起桃木钉:“这是‘镇魂钉’,对付有实体的邪物效果更好。用法很简单——对准目标,用力刺进去。但要注意两点:一,必须刺中要害,通常是眉心或心脏;二,必须用全力,一次不成,就没有第二次机会。”
玄尘做了个示范动作,手臂如弓,瞬间刺出,快得几乎看不清。桃木钉在空中发出尖锐的破空声。
“你来。”
顾清接过桃木钉,入手很轻,木质细腻,钉头刻着细密的符文。他学着玄尘的动作刺出,但软绵绵的,毫无力道。
“不对。”玄尘走到他身后,调整他的姿势,“脚要稳,腰要转,力从地起,贯穿全身,最后集于一点。”
他手把手教了顾清几次,直到顾清刺出的动作有了几分模样。
“记住,面对邪物时不要犹豫。”玄尘严肃地说,“犹豫就会死。要么不出手,出手就要抱着必杀的决心。”
顾清重重点头,反复练习刺击动作。二十次,三十次,手臂开始酸痛,但他没有停。
一个小时后,玄尘叫停:“可以了,记住这个感觉。现在学步法。”
他走到圆圈边缘:“这是‘七星步’,道家基础步法之一。走对了,可以暂时扰乱阴阳,让鬼物无法锁定你的位置。走错了,毫无用处。”
玄尘开始演示。他脚步轻盈,在圆圈内沿着七个点移动,每一步都踩在特定的位置,身形忽左忽右,看似杂乱,实则暗含规律。
顾清看得眼花缭乱。
“别急着学全部。”玄尘说,“我简化成三步:退、闪、绕。面对攻击时,先退一步避开锋芒,再闪身到侧面,最后绕到对方身后。这三步练熟了,足够你在危急时刻争取到一两秒的逃生时间。”
他放慢速度,一步步教顾清。脚步的落点、身体的转向、重心的转移……每一个细节都要反复纠正。
顾清学得很吃力。他不是练武的材料,动作僵硬,协调性差。但玄尘很有耐心,一遍遍示范,一遍遍纠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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