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窖里的空气浑浊得几乎凝滞。潮湿的霉味、铁锈味,还有一种难以形容的、像是什么东西缓慢**的气味,混合在一起,钻进鼻腔,呛得人想咳嗽。
但林小雨顾不上这些。她跪在父亲身边,颤抖的手想要触碰那张苍老的脸,又怕那是幻觉,一碰就碎。
“爸……真的是你……”她的声音哽咽,“你还活着……”
林建国的眼睛浑浊得像蒙了一层灰,但瞳孔深处还残存着一点微弱的光。他看着林小雨,嘴唇颤抖着,似乎想说些什么,但最终只发出几个破碎的音节:
“走……快走……”
“我不走!”林小雨哭着摇头,“我要带你出去!”
她抓住锁着父亲手脚的铁链。铁链锈蚀严重,但很粗,徒手根本不可能弄断。
“钥匙!钥匙在哪?”她回头看向顾清,眼睛通红。
顾清环顾地窖。除了堆放的杂物,没有看到类似钥匙的东西。他蹲下身检查铁链,发现锁孔很特别,不是普通的挂锁,而是某种结构复杂的机关锁。
“需要专门的钥匙。”他低声说,“或者……撬开。”
他从背包里拿出瑞士军刀,尝试撬锁。但刀尖刚插进锁孔,林建国忽然剧烈地颤抖起来。
“别……别碰……”他嘶哑地说,“有……有咒……”
咒?诅咒?
顾清停下手。他想起黄泉会的手段——**引、血符、还有各种邪术。这锁很可能被下了咒,强行破坏会触发某种反噬。
“那怎么办?”林小雨急得直哭,“总不能……”
话音未落,地窖入口处传来声音。
脚步声。很轻,但正在靠近。
有人来了。
顾清立刻关掉手电筒,拉着林小雨躲到一个大木箱后面。黑暗中,只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还有越来越近的脚步声。
一束光从入口照下来。
有人下来了。
顾清从箱子缝隙往外看。下来的是两个人,都穿着深色的衣服,看不清脸。其中一个人手里拿着手电筒,光柱在地窖里扫过。
“老家伙今天怎么样?”一个人问。
“还那样。”另一个人说,“半死不活的。判官说了,再关几天,等时机到了就处理掉。”
“可惜了,关了二十年,浪费那么多粮食。”
“有什么办法?谁让他是备用祭品里命格最合适的那个。要不是二十年前仪式出了岔子,早该用掉了。”
两人走到林建国面前。林建国低着头,一动不动,像是已经失去意识。
“喂,还活着吗?”一个人用脚踢了踢林建国。
没有反应。
“妈的,别真死了。判官要的是活祭,死了就没用了。”
另一个人蹲下身,探了探林建国的鼻息:“还活着,就是弱了点。喂点水吧。”
两人拿出一个水壶,粗暴地给林建国灌了几口水。林建国被呛得咳嗽起来,身体颤抖。
“行了,别折腾了,留口气就行。”第一个人说,“走吧,还得去其他地方看看。”
两人转身要走。
就在这时,顾清看见林小雨的手紧紧握成了拳头,指甲几乎掐进肉里。她盯着那两个人的背影,眼神里充满了愤怒和仇恨。
不能让她冲动。
顾清按住她的肩膀,轻轻摇头。
两人离开了地窖,脚步声渐行渐远。
等完全听不见声音了,顾清才松开手,重新打开手电筒。
林小雨冲回父亲身边:“爸!你怎么样?”
林建国缓缓睁开眼睛,眼神比刚才清明了一些。他看着林小雨,又看看顾清,嘶哑地说:“你们……不该来……”
“我们要救你出去。”林小雨坚定地说。
“出不去的……”林建国摇头,“这锁……连着我的命……锁毁……人亡……”
命锁。
顾清听说过这种东西。邪术士用某种方法,将锁和人的生命连接在一起。锁在人在,锁毁人亡。要救人,必须先解咒。
“怎么解?”顾清问。
林建国看着他,眼神复杂:“你……是谁?”
“我叫顾清,在调查黄泉会的事。”
“黄泉会……”林建国喃喃重复,“他们……还在?”
“还在。昨晚他们还试图再次打开阴门,但失败了。”
林建国沉默了几秒,然后说:“钥匙……在判官手里。”
判官。黄泉会的中层头目。
“判官在哪?”
“不知道。”林建国摇头,“他很少来……每次来,都戴着面具……看不清脸……”
线索又断了。
但顾清注意到,林建国说话时,眼神时不时瞟向地窖的某个角落。
那里有什么?
他走过去,用手电筒照。
墙角堆着几个破麻袋,没什么特别的。但当他移开麻袋时,发现墙上有一块砖的颜色和周围不太一样——稍微浅一些。
他敲了敲,声音有点空。
用力一推,砖块向内凹陷,露出一个拳头大的空洞。
里面有个小布包。
他拿出来,打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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