爪子抓住石门边缘的瞬间,整个地下空间的时间仿佛凝固了。
不是比喻,是真的凝固——顾清能感觉到周围的一切都陷入了某种诡异的停滞:飘散的黑雾悬在半空,黑袍人惊恐的表情定格在脸上,连祭坛上流淌的黑色液体都停止了流动,像一幅被按了暂停键的恐怖油画。
只有那扇门在动。
被巨大的黑暗爪子硬生生拉开,门轴发出刺耳的、像是金属被撕裂的尖啸。石门内部的黑暗不是单纯的“无光”,而是一种更本质的、仿佛能吞噬一切光线和概念的“虚无”。那虚无在翻腾,在扩张,像一只终于挣脱囚笼的野兽,迫不及待地要将整个世界拖入它的腹中。
然后,那个“东西”爬了出来。
顾清无法用语言形容它。
它没有固定的形态,像一团不断变化、扭曲的暗影聚合体。有时像是由无数触手纠缠而成的肉山,有时又像是亿万张痛苦人脸的拼贴画,有时干脆就是一团纯粹的、蠕动的黑暗。唯一不变的,是它散发出的那种……令人灵魂冻结的“恶意”。
那不是对某个具体目标的仇恨,而是对整个“存在”本身的憎恨。它憎恨光,憎恨秩序,憎恨生命,憎恨一切不是“虚无”的东西。
这就是……归墟之门后的存在?
或者说,是归墟本身?
顾清感到自己的意识在颤抖。不是恐惧——恐惧在这种存在面前显得太肤浅了——而是一种更深的、源自生命本能的“排斥”。就像水滴遇到火,就像光明遇到黑暗,他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尖叫着让他“逃”。
但他不能逃。
身后,是整个鬼域,是阳间,是无数还活着的人。
他握紧了短剑,剑身上的符文在黑暗中发出微弱的、但依然坚定的银光。胸口的五块碎片在疯狂运转,本命花也释放出更多的金色花粉,在他周围形成一个淡金色的光罩,勉强抵抗着那股无处不在的恶意侵蚀。
“吼——!!!”
那团黑暗发出了声音。
不是通过空气传播的声波,而是直接作用于灵魂的、充满了混乱和疯狂的“咆哮”。顾清感到大脑像被重锤击中,眼前一黑,差点跪倒在地。鼻腔和耳朵里渗出温热的液体——是血。
仅仅是一声吼,就让他受了内伤!
这根本不是他能对抗的存在!
必须……想办法关上那扇门!
顾清看向祭坛。
金阳已经化为光点消散,但祭坛上的符文还在发光——虽然光芒黯淡了许多,但依然在运转,维持着石门的开启状态。
毁掉符文,就能关闭石门?
可能。
但问题是……怎么过去?
那团黑暗已经爬出了大半,它的“身体”——如果那能称之为身体的话——几乎填满了整个祭坛顶端。顾清离祭坛中央至少有三十米,中间隔着……那个东西。
硬闯肯定不行。
需要……别的办法。
顾清看向周围。
黑袍人们还处在时间停滞的状态,一动不动,像一尊尊雕塑。他们脸上的表情各异:有惊恐,有狂热,有茫然……但都定格在某一刻。
时间停滞……
是那个“东西”的能力?
还是……归墟之门开启时的自然现象?
顾清不知道。
但他注意到一个细节:虽然黑袍人不能动,但他们手里的法器……还在发光?
那些骨杖、魂幡、人皮鼓……表面的符文依然在微微闪烁,像是在积蓄能量。
难道……时间停滞只影响“活物”,不影响“死物”?
顾清心中一动。
他尝试着移动手指。
很困难,像在粘稠的糖浆里游泳,但……能动!
只是非常慢,慢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照这个速度,走到祭坛中央,可能需要……几个小时?
而石门,正在越开越大。
黑暗已经从门里涌出,开始侵蚀周围的空气。顾清看到,离石门最近的那几个黑袍人,身体开始变得……模糊?
不是消失,而是……“溶解”。
他们的皮肤、肌肉、骨骼,像蜡一样融化,化为黑色的粘稠液体,滴落在地,然后被石门吸收。
连惨叫都没有。
因为时间停滞,他们甚至不知道自己正在死亡。
恐怖。
顾清感到背脊发凉。
不能再等了。
必须……打破时间停滞!
怎么打破?
他看向胸口的五块碎片。
五行之力……
金、木、水、火、土……
五行相生相克,维持着世界的平衡。而归墟……是“虚无”,是五行的对立面。
也许……五行之力,能对抗归墟的停滞?
顾清咬咬牙,决定试一试。
他闭上眼睛,沉入体内。
五块碎片按照五行方位排列,在他丹田处缓缓旋转。他尝试着引导它们的力量——不是攻击,而是……释放。
像点燃一盏灯。
“以守门人之名……”
“五行轮转……破虚定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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