触手如黑色闪电般扎入井中,带着刺耳的破空声,每一根都瞄准了顾清的要害——头颅、心脏、四肢。井口狭窄,无处可躲。
死亡的气息扑面而来。
顾清脑海中只剩下一个念头:不能死在这里!
他猛地吸气,身体向后仰倒,整个人沉入水下。冰冷刺骨的井水再次包裹全身,但也暂时隔绝了触手的攻击——那些触手似乎忌惮井水,在接触水面的瞬间微微停顿,没有立刻扎入。
就是这半秒的停顿!
顾清在水下睁大眼睛,看到了井壁上一个不起眼的凹槽——就在水面下方一尺处,青砖的接缝处,有一个拳头大小的、像是人工开凿的凹陷。
之前下来时太匆忙,没注意到。
现在,那是唯一的生机。
他双脚在井底一蹬,身体如箭般射向那个凹槽,右手探入,指尖触到了一个冰冷坚硬的……把手?
用力一拉——
“咔哒。”
凹槽处的青砖向内收缩,露出了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横向的洞口!
密道!
这口井里居然还有第二条密道!
顾清来不及思考,背着云逸,手脚并用地钻了进去。洞口在他进入后立刻自动闭合,青砖恢复原状,严丝合缝,看不出任何痕迹。
几乎在洞口闭合的同一瞬间,数条触手扎入水中,击打在刚才他所在的位置,搅得井水翻腾。
但已经晚了。
顾清瘫坐在密道里,浑身湿透,大口喘息。心脏狂跳,像是要炸开。刚才那一系列动作几乎耗尽了全部力气,更别说还背着一个人。
密道很窄,只能爬行。但至少安全——暂时安全。
他回头看了一眼闭合的洞口。外面传来“镜像”愤怒的嘶吼和触手疯狂拍打井壁的声音,但洞口纹丝不动,显然有某种防护。
“咳咳……”背上的云逸突然咳嗽起来。
顾清连忙将他放下来,靠坐在洞壁。少年依然昏迷,但脸色苍白,嘴唇发紫,似乎是被井水的寒气侵入了。
顾清脱下自己的外套,裹住云逸,又从怀里取出破魂花——花没有湿,依然散发着柔和的金光。他将花放在云逸胸口,希望能驱散一些寒气。
做完这些,他才开始打量这条密道。
密道很矮,大约一米高,成年人只能弯腰或爬行。洞壁是粗糙的岩石,表面有开凿的痕迹,应该是人工挖出来的。洞内没有光源,一片漆黑,只有破魂花发出的微光和顾清掌心的水行令印记散发出的淡蓝光晕,勉强照亮周围一小片区域。
空气潮湿,带着土腥味和……淡淡的檀香味?
顾清皱眉。檀香味通常出现在寺庙或者修行之地,一条地下密道里怎么会有这种味道?
他爬向前方。
密道很长,蜿蜒曲折,像是没有尽头。爬了大约十分钟,前方出现了岔路——三条通道,分别通向不同的方向。
顾清停下,仔细感应。
掌心的水行令印记微微发热,指向左边那条通道。同时,眉心的地只印记也传来微弱的牵引感,同样指向左边。
左边吗?
他选择了相信印记,爬进了左边的通道。
这条通道比主道更窄,有些地方甚至需要侧身才能通过。而且越往前,檀香味越浓,空气中还开始出现一种……庄严的气息?
像是寺庙,又像是某种神圣的场所。
终于,前方出现了亮光。
不是自然光,也不是法术光,而是……蜡烛的光?
顾清爬出通道,发现自己来到了一个……房间?
一个石室,大约二十平米,四壁光滑,像是用整块岩石开凿而成。石室中央摆着一张石桌,桌上燃着一盏油灯,灯油已经快烧干了,灯芯发出微弱的、跳动的火光。
而石桌后面,坐着一个人。
一个穿着暗金色长袍、面容威严、留着三缕长须的中年男子。
凌虚子。
邺都城主。
顾清愣住了。
“城主?您怎么会在这里?”
凌虚子缓缓睁开眼睛——那双银色的、没有瞳孔的眼睛,在昏暗的灯光下像两颗冰冷的宝石。他看着顾清,眼神复杂,有欣慰,有疲惫,也有一丝……悲伤?
“老夫只是一道‘分魂’。”凌虚子开口,声音比在主殿时虚弱许多,“百年前,老夫以身封阵时,将一缕魂魄分离出来,藏入这条密道,作为最后的保险。这缕分魂与本体相连,但无法离开这个石室,也无法施展太多力量。”
他顿了顿,继续说:“老夫的本体,此刻正在城主府正殿,维持大阵运转。但就在刚才,老夫感应到悦来客栈方向有强烈的能量波动,就知道你一定来了。”
顾清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
凌虚子知道他会来?那为什么不阻止?
仿佛看穿了他的想法,凌虚子苦笑:“老夫阻止不了。那条密道是邺山君亲自修建的,只有地只气息或守门人血脉能打开。老夫虽然知道它的存在,但没有开启的权限。而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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