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复杂的开心

大炎皇朝,安京城。

巍峨的皇城之外,巨大的演武广场上,旌旗猎猎,甲胄鲜明,肃杀之气冲天而起。高台之上,皇帝姜世渊身披九爪金龙战甲,在晨光下折射出耀眼的金芒,宛如战神临世。他面容威严,目光锐利如鹰隼,扫视着下方肃立的浩荡军阵。

在他身后,立着此番东征的核心将领与皇室强者。兵部侍郎曹蛮,面容精悍,眼神阴鸷,是姜世渊最信任的鹰犬之一;

安陵伯赵禹,身姿挺拔如松,眉宇间带着久经沙场的沉稳与一丝难以掩饰的疲惫,他刚从北境战场归来,征尘未洗,又要踏上新的征途,心中对家中妻女的牵挂与对连年征战、民生凋敝的忧虑交织,却只能深埋心底;

镇东将军王彻,杀气腾腾,是坚定的主战派。更令人心悸的是他们身后那数十道身影,个个气息沉凝如山岳,最低也是空冥境修为,其中数位更是散发着合道境的恐怖威压,他们是皇室供奉与隐修长老,此次被姜世渊尽数调动。

值得注意的是,朝堂上如今权势最盛的两位新贵——兵部尚书、新封侯的谢宣,以及已晋升国公的陈知节,并未出现在出征队列中。姜世渊的帝王心术在此显露无疑,此二人军功太盛,威望日隆,若再随驾东征立下新功,封赏便至顶点,难免对皇权产生微妙威胁,不如留在朝中,加以制衡。

姜世渊对眼前这支汇聚了帝国精锐的大军露出了满意的神色。他转身,面对送行的文武百官以及两位被留下的皇子——二皇子姜宏与五皇子姜泰,朗声宣布:

“朕亲征期间,由二皇子姜宏、五皇子姜泰共同监国,总揽朝政!各部尚书及宰相崔林甫悉心辅佐!”他顿了顿,声音陡然提高,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另,由皇室护国四长老——姜阔长老,坐镇朝堂,督导二位皇子,稳定京畿!”

“护国四长老?姜阔?”

这个名字如同一块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在百官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众人纷纷面露震惊之色,目光齐刷刷地投向御阶一侧。

只见一位身着简朴灰袍,面容看上去不过四十许,眉目间带着久居上位的贵气与沧桑的中年男子,缓步走出。他步伐沉稳,周身没有丝毫灵力外泄,却给人一种深不可测、仿佛与天地融为一体的恐怖感觉。

他便是姜阔,当今皇帝姜世渊伯曾祖父辈的人物,实际年龄已超过七千岁,一身修为已达合道境大圆满,是大炎皇室十大护国长老中排名第四的绝世强者,平日深居简出,非存亡关头绝不现身。

此刻皇帝竟将他请出坐镇,可见对此次出征后方的重视,亦是对两位监国皇子及其背后势力的一种无形震慑与制衡。

姜世渊面对这位老祖宗,收敛了帝王的霸气,恭敬地躬身行礼:“伯曾祖父,朝中事务,便有劳您费心了。”

姜阔微微颔首,目光平静地扫过神色各异的姜宏与姜泰,声音平淡却带着穿透人心的力量:“陛下放心出征,京中自有老夫看顾。” 这话既是承诺,也是警告。

姜世渊不再多言,转身,纵身一跃,如同一道金色闪电,稳稳落在广场中央那艘最为庞大、装饰着金龙浮雕、散发着磅礴灵压的“炎龙”旗舰飞舟船首。他拔出腰间象征着皇权的太阿圣剑,剑锋指向东方,声震九霄:

“开拔!目标——永州前线!”

“陛下万岁!大炎万年!”

山呼海啸般的呐喊声中,庞大的飞舟舰队缓缓升空,遮天蔽日,在无数复杂的目光注视下,向着东方天际驶去,很快化作一片黑点。

朝堂之上,百官心思各异。二皇子姜宏与五皇子姜泰对视一眼,都能看到对方眼中压抑的兴奋与野心。父皇令他们共同监国,这是何等信任与机会!

若能表现出色,压过对方,那东宫之位岂非触手可及?两人身后的支持者,如二皇子母族林家的代表镇国公林业、五皇子母族德妃家族烈阳谷的势力,亦都摩拳擦掌。

然而,老谋深算的宰相崔林甫与镇国公林业等人,却从这“共同监国”的安排和姜阔长老的坐镇中,嗅到了更深的帝王心术。这分明是让两位皇子及其背后势力相互牵制、彼此消耗,谁也难以真正坐大。皇帝既要征讨外敌,亦要牢牢把控内局。

……

安陵伯府,气氛却与朝堂的喧嚣算计截然不同,带着淡淡的忧愁。

赵长英独自坐在闺阁窗前,手托香腮,明媚娇艳的脸上笼罩着一层化不开的阴霾。父亲赵禹再次出征的消息,让她心中充满了不舍与愤懑。

北境苦战方歇,父女团聚不过数日,连多说些体己话的时间都没有,那道冰冷的皇命便又将父亲推向了未知的东洲战场。更让她忧心的是,如今大炎四处用兵,赋税沉重,民怨渐起,父亲此行,凶险之外,更多了几分道义上的沉重。

她曾想恳求父亲带她同去,哪怕是在后方也好,但赵禹深知战场凶险,更不愿女儿卷入朝廷与鬼魔族、乃至可能涉及燕云楼的复杂漩涡,严词拒绝。

“唉……” 一声轻叹逸出唇瓣。

就在这时,一道金光闪过,落在她的肩头。是一只通体羽毛如同纯金锻造、神骏非凡的三足小鸟,正是她从三仙岛带回来的三足金乌——陆压。

此刻的陆压,脚踝上系着赵长英亲手编织的精致小铃铛,头顶还被恶趣味地戴了个小小的红色蝴蝶结,与他上古神禽的身份格格不入,却别有一种奇异的可爱。他亲昵地蹭了蹭赵长英的脸颊,口吐人言,声音清澈如少年,带着安抚的意味:“长英姐姐,别难过,我会保护你的。有我在,你一定会平安无事。”

他的实力已恢复到合道境大圆满,其实早可化形成原本英俊男子的模样,但他莫名有些贪恋现在这样被赵长英当作“宠物”般照顾、亲近的感觉,便打算等恢复到亚圣实力再说。

旁边桌上,那个曾经威能无穷、如今显得有些黯淡的斩仙飞刀葫芦也嗡嗡震动了一下,传递出类似的安慰意念。

听着这一鸟一葫芦的安慰,赵长英心中稍暖,抬手轻轻抚摸着陆压光滑温暖的羽毛。然而,另一重忧愁又涌上心头:自己最好的闺中密友姜嫣公主下落不明,生死未卜;

梁王姜玖成了通缉要犯;

连活泼的八皇子姜理和安静的七皇子姜念也音讯全无。偌大的安京城,仿佛瞬间空旷冷清下来,只剩下她一人,守着这偌大的伯爵府,孤独感难以排遣。

她将陆压捧到手心,用自己的脸颊轻轻贴了贴他毛茸茸的小脑袋,低声道:“还好有你们陪着我。”

陆压被她亲昵的举动弄得有些不好意思,鸟喙张了张,金色的羽毛下似乎有些发烫,幸好羽毛颜色深,看不出来。

人族女子原来这么温柔,这么好。自己的叔叔和父亲看来当年说的是错的,妖族之外的种族也有好的。

斩仙飞刀看着自家主人这副样子。

他们毕竟是有灵魂契约的,当然能感受到此时陆压的情绪波动有点不对劲。

但这种特殊的情绪波动,他好像从来没有遇到过。

主人看起来好像很开心,但与以前的开心又有点不一样。有点复杂。

他有点摸不着头脑。

堕魔后,皇姐在我怀里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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