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临川贴着墙根滑入后宅,灰布衣紧裹身体。他屏住呼吸,右眼微闪,推演之瞳自动运转。前方三步外有一道灵纹嵌在青石板上,泛着极淡的蓝光。巡逻修士每隔十二息经过一次,脚步声由远及近,又渐渐消失。
他等的就是这一刻。
肩胛骨缓缓下沉,胸腔向内收缩,腰椎一节节错位。他的身体像被无形之力挤压,整个人矮了半头,宽度缩至不足常人七成。脚尖点地,膝盖微曲,他如蛇般贴着地面滑过夹墙缝隙。尘土沾在脸上,他没有抬手拂去。
穿过缝隙后,他靠在墙角调息。雷伤未愈,肋骨处传来锯齿般的钝痛。他咬牙忍住,手指轻按丹田,将气息压得极低,模仿仆役体内浑浊的流动节奏。地面灵纹微微闪烁,但未触发警报。
再往前是藏谱阁的外围。门框两侧挂着铜铃,共七枚,悬于铁链之上。他蹲下身,指甲轻轻敲击第三枚铃下的铁环。一声极轻的嗡鸣扩散开来,与空气中原本存在的震荡波相抵。十息静音期成立。
他推门而入。
阁内昏暗,只有角落一盏油灯燃着微弱火光。书架林立,多数积满灰尘。他直奔最里侧那排,用细针挑开《赵氏杂录》的夹层。纸页发出轻微撕裂声,一本泛黄残卷滑落掌心。
族谱副本。
他翻开第一页,指尖停在某一行小字上:“天启十八年,嫡长子诞于寅时,背生龙形赤痕,状若腾云,视为吉兆。”
心跳猛地一滞。
他立刻闭眼,推演之瞳启动。记忆中水镜映出的画面浮现——自己沐浴时曾无意瞥见后背胎记:一道蜿蜒红痕,起自左肩胛,斜向下延伸,末端分叉如云尾。位置、弧度、形状,完全吻合。
不是相似。
是相同。
他睁开眼,手指仍在那行字上。冷汗从额角滑下,滴落在残卷边缘,晕开一个墨点。
烛台忽然脱手。
火苗晃了几下,未灭。但他已无暇顾及。脑海中无数线索疯狂重组:原身为何被赵家追杀?自己穿越而来,胎记却早在十八年前就有记载?若他是赵无极之子,为何流落荒山?若非亲生,这印记如何解释?
远处传来脚步声。
他猛然回神,迅速将残卷塞入内襟。吹熄油灯,转身退回夹墙。通风道最窄,但直通外院马厩,是他唯一出路。
他倒退着滑行,动作缓慢而谨慎。每移动一段距离就停下倾听。身后一片死寂,唯有衣料摩擦石壁的沙沙声。
快到出口时,他忽然停住。
风从外面吹进来,带着一丝温热。他低头看胸口,灰布衣下,残卷紧贴皮肤。那行“龙形赤痕”仿佛烙进脑海。
他闭眼,再次推演。
所有过往细节逐一浮现:陈铁山提及玄铁牌时的神情;姜瑶递来雪莲时指尖的颤抖;司徒南在药园外那一瞬的迟疑……这些人,是否早就知道什么?
脚步声越来越近。
他不再停留,加快速度退出夹墙。落地瞬间翻身滚入草丛,顺势抹去痕迹。抬头望去,藏谱阁门窗紧闭,无人追出。
他靠着树干坐下,喘息片刻。天色渐亮,晨雾弥漫。他伸手摸向后颈,确认胎记仍在。指尖触到温热的皮肤,那一道红痕清晰可辨。
这不是巧合。
他站起身,拍去身上尘土。灰布衣依旧朴素,但眼神已不同。冷静之下藏着翻涌的疑问。
城东破庙有他的临时藏身处。他必须尽快离开皇城核心区域。司徒南的人随时可能察觉异动,赵府也不会一直毫无反应。
他沿着小巷往北走,途中绕开两队巡卫。路过一处水井时,他停下,从袖中取出玉瓶。瓶底还残留一丝毒蛟血的腥气。他本想用来应对突发机关,但现在,它已无用。
他将玉瓶扔进井口。
水花溅起,声音很快被晨风吞没。
抵达破庙时,日头已高。庙门半塌,屋内空荡。他走进最里间,从砖缝中取出一块旧布,展开铺在地上。然后掏出族谱残卷,平放在布上。
光线从屋顶破洞照下,落在那行字上。
“嫡长子诞于寅时”。
他盯着这句,右手不自觉抚上后背。那里有一块皮肤始终比别处更烫。
门外传来狗吠。
他立刻收起残卷,藏入怀中。起身走到门口,望了一眼街道尽头。一辆马车正缓缓驶过,帘子微掀,露出一角青色衣袖。
他没有动。
马车远去后,他回到屋内,盘膝坐下。闭眼,启动推演之瞳。这一次,目标不再是功法或阵纹。
他要推演自己的出生。
记忆碎片开始重组:深山老林,暴雨倾盆,一名妇人抱着婴儿冲出 cave,身后火光冲天。她将孩子塞进枯树洞,低声说了句什么,随即转身迎敌。刀光闪过,血染泥泞。
画面戛然而止。
他睁开眼,额头渗出冷汗。那段记忆不属于地球的他,也不属于原身的过往认知。它是新的,像是被封印的信息,在胎记共鸣的瞬间强行涌入。
他抬起手,看向掌心。
一道旧疤横贯虎口,是早年练剑所留。此刻,疤痕微微发烫。
庙外鸟鸣骤起。
他站起身,决定不再久留。此地不宜久待,他需转移。下一个目的地是北岭裂谷,青鳞曾留下信物,约他在正午相见。
他走出破庙,顺手扯下灰布衣的衣角扔在地上。转身走入巷子深处。
风吹起他的衣摆,露出腰间一块黑色铁牌,与陈铁山所持样式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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