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念的预产期在四月初，但小家伙提前了三天发动。

凌晨两点，林淮的电话把所有人都吵醒了。

“念念要生了！”他的声音紧张得发抖，“已经到医院了！”

沈清悦和陆远立刻起床，开车去医院。苏晚晴和周哲也到了，四个人在产房外焦急地等待。

林淮在走廊里走来走去，额头都是汗：“进去一个多小时了……怎么还没消息……”

“别着急，第一胎都比较慢。”周哲安慰他，“念念身体条件好，没事的。”

但林淮根本坐不住，不停地看时间，不停地祈祷。

沈清悦握住陆远的手，手心里都是汗。她想起自己失去的那个孩子，心里又痛又紧张。

“别怕。”陆远轻声说，“念念会平安的。”

“嗯。”沈清悦靠在他肩上。

凌晨四点，产房门开了。护士抱着一个小小的包裹走出来：“林淮先生？”

“在！在！”林淮冲过去。

“恭喜，是个女儿，六斤二两，母女平安。”护士笑着说，“妈妈还要观察一会儿，爸爸可以先看看宝宝。”

林淮小心翼翼地接过那个小小的襁褓。孩子刚出生，皮肤还有点红，眼睛闭着，小嘴微微张着，像在打哈欠。

“她……她好小。”林淮的声音在抖。

“新生儿都这样。”护士说，“很健康，各项指标都正常。”

沈清悦也凑过去看。那么小的一个生命，那么脆弱，又那么顽强。

她想起自己没能活下来的女儿，眼眶一下子湿了。

陆远轻轻搂住她。

“清悦，你要抱抱吗？”林淮问。

沈清悦愣了一下，然后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林淮把宝宝递给她。

那么轻，那么软。沈清悦抱着这个小小的生命，眼泪掉下来。

“宝宝……”她轻声说，“欢迎来到这个世界。”

宝宝似乎听到了，动了动小嘴。

“她叫什么名字？”苏晚晴问。

“林愿。”林淮说。

沈清悦怔住了。

“这个名字……”她看向林淮。

林淮笑了：“是念念取的。她说，要纪念所有珍贵的缘分和记忆。”

沈清悦的眼泪流得更凶了。

她低头看着怀里的小家伙，轻声说：“宝贝，你要健健康康长大，要像你妈妈一样温柔，像你爸爸一样勇敢。”

宝宝又动了动，像是在回应。

一个小时后，陈念被推出来了。她看起来很疲惫，但脸上带着满足的笑容。

“念念！”林淮冲过去，握住她的手，“辛苦了……”

陈念摇摇头，看向沈清悦怀里的宝宝：“给我看看。”

沈清悦把宝宝轻轻放在她身边。陈念侧过头，看着女儿，眼泪滑下来。

“她好漂亮。”她轻声说。

“像你。”林淮说。

“像你才对。”陈念笑。

病房里很安静，只有宝宝的呼吸声，和偶尔的啼哭声。阳光从窗外照进来，洒在这一家三口身上，像一幅温暖的画。

沈清悦看着，心里涌起复杂的情绪——有感动，有祝福，也有一点点……遗憾。

陆远握住她的手，轻声说：“想什么呢？”

“想……”沈清悦顿了顿，“想生命的奇迹。”

“是啊，真是奇迹。”陆远看着那个小小的生命，“那么小，却有那么大的力量，能让这么多人围着她转，能为世界带来这么多爱。”

他们在医院待到天亮。等陈念和宝宝都睡着了，才轻手轻脚地离开。

走出医院时，太阳刚刚升起。金色的阳光洒满街道，空气清新，鸟儿在枝头鸣叫。

“新生。”沈清悦轻声说。

“嗯，新生。”陆远揽住她的肩，“清悦，你想……再去看看宝宝吗？”

沈清悦知道他指的是谁。她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点头：“好。”

他们买了束白色的小雏菊，去了陵园。清晨的陵园很安静，露珠还在草叶上闪烁。

走到顾念的墓碑前，沈清悦蹲下身，把花放下。

“宝宝，今天念念阿姨生了个小妹妹，叫林愿。”她轻声说，“很可爱，很健康。”

“你当姐姐了。”陆远也蹲下来，“在天上，要照顾好妹妹哦。”

风吹过，花轻轻摇曳。

沈清悦看着墓碑上“顾念”两个字，心里很平静。

没有撕心裂肺的痛，只有温柔的怀念。

“宝宝，妈妈现在很幸福。”她说，“有阿远，有工作，有朋友，有家。你也要幸福。”

她在墓碑前站了很久，直到陆远轻声提醒：“该回去了。”

“嗯。”

他们牵着手，慢慢走出陵园。阳光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紧紧贴在一起。

“阿远，”沈清悦忽然说，“我好像……真的放下了。”

“嗯？”

“以前来看宝宝，心里总是很痛，很空。今天虽然也难过，但更多的是……祝福。”她顿了顿，“祝福她在天上过得好，祝福念念的女儿在地上健康长大。”

陆远握紧她的手：“这说明你走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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