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阳手里捧水杯,听了赵德柱的话,眉头微微皱起。他沉吟了一下,才开口。
“大爷,不是我泼冷水。”陆阳语气里带着点为难,“您算算,光是今年夏天,就我自己,都打两回猪群了!
就上回四个屯子围猎,就干掉大大小小二十多头野猪,上上次和林场一起干掉的更多,五十多头。
这山里还能剩多少野猪?这时候再大张旗鼓组织护秋队,挨家挨户抽人手,耽误工夫不说,怕是……怕是大伙儿心里也不太乐意。”
赵德柱吐出一口烟:“阳子啊,理儿是这么个理儿。但是咱们这就这一季粮食。
有工作的人家还行,指着工资吃饭,地里的收成是添头。
可咱们屯里,多少人家就指着地里那点庄稼过冬的?”
赵德柱又抽了两口烟,继续说道:“就算麻烦,这护秋的事也不能省。真要让野猪把粮食祸害了。一到时候哭都找不着调门!”
“阳子,人的事不用你管。我去说,去安排,谁家也不能落下。
粮食的事,是天大的事,没得商量。往年怎么干,今年还怎么干,规矩不能破。”
赵德柱把烟袋锅在鞋底上磕了磕,继续道:
“我知道你忙,猪场那一摊子离不开人。这回护秋,不用你跟着大伙儿熬夜守着地头。”
“你呀!”赵德柱伸出两根手指:“就办两件事。
第一,你把那些夹子、套子、炸子,该修补的修补,该弄新的弄新的。
第二,带人把这些东西,一一的下在玉米地前的山脚下,陷阱也要挖。”
赵德柱顿了顿,继续说道:“你也知道,去年这些东西就是你弄的,效果非常好。今年在帮着弄一次。”
他陆阳理解赵德柱的坚持,作为一个屯子的书记,这些是他必须要做的。
而且赵大爷已经把话说到这份上了,不帮忙不合适。
“行,大爷。”陆阳点了点头,把杯子放到桌上,“您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我还能说啥?
这些事交给我就行。您定好日子,选好人,提前两天告诉我,我带着大家伙,把该布的地方都走一遍。”
赵德柱脸上这才露出笑容,拍了拍陆阳的肩膀:“我就知道,你小子心里装着咱屯子。
日子……我看就定在三天后,开始布防。到时候,我多叫些人,让他们给你打下手。”
“成。”陆阳应下,随即想起什么,“对了大爷,说起护秋,我这儿还有个事,想请您帮个忙。”
“啥事?能办的,大爷都给你办了。”
“是这么回事,”陆阳搓了搓手,组织着语言,“您看啊,咱们屯子,加上周边的牛角屯、团结屯、十一屯。
这次护秋,谁那里要是抓到活的大炮卵子,您能不能帮我要过来?我给钱。”
“活的?大炮卵子?”赵德柱眉毛一挑,显然没料到陆阳是这个请求。
“你要那玩意儿干啥?你那猪场里,那老些猪,还不够你折腾的?”
陆阳解释道,“大爷,是这么回事。再等个把月,我场里那些母猪就该陆陆续续发情了。
配种这个事,光靠我现有的那两头公猪,可忙不过来。我不是想着多弄几头公猪过来配种嘛。”
赵德柱听完,看着陆阳:“阳子,这炮卵子,是那么好摆弄的?那玩意儿凶性大着呢,弄回来,万一把母猪伤了咋办?”
陆阳显然早有考虑,立刻接话:“把獠牙给它锯了,再饿上它几顿,它啥本事都没了,我那的两头野猪刚来的时候凶着呢。
吃两顿饱饭,立马温顺多了。”
“行!”赵德柱点头,“你心里有数就行。这事儿,大爷给你办了!到时候我跟那几个屯子的书记打个招呼的事。”
“谢谢大爷了,那我回了。” 陆阳站起身。
“回吧,早点歇着。” 赵德柱也站了起来,将陆阳送到屯部门口。
等陆阳回到家,宁文文给他倒水洗手:“怎么这时候才回来?”
“路上遇到赵大爷,被叫去屯部说了会儿话。” 陆阳一边洗手,一边说道。
“赵大爷找你啥事?”
“眼瞅着苞米要上浆了,他怕野猪下山霍霍,想让我帮着把套子、夹子那些家伙事拾掇拾掇,再去玉米地前头布上。”
宁文文闻言,眉头轻轻蹙起:“又要护秋了?今年山里野猪还多吗?上次不是打掉好多?”
“大爷也是这么担心,怕万一。”陆阳擦干净手上的水珠,走到桌边坐下。
“也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粮食是命根子,谨慎点没错。”宁文文点点头。“那定下日子了吗?啥时候开始弄?”
“三天后。赵大爷说他会多叫些人,给我打下手。” 陆阳说着,肚子这时也跟着“咕噜”叫了一声。
宁文文抿嘴一笑:“赶紧吃饭吧,肯定饿了。
接下来的一个星期,陆阳便忙活开了。
他先去屯部库房,把去年用剩下的那些家什翻腾出来。
铁夹子、钢丝套、堆了小半个墙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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