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汉斯进来，约翰的锤子停了下来，眉头立刻皱了起来，嘴角撇出一丝厌恶

“你来干什么？我不是说了，不许你再踏进我的铺子？你身上的穷酸味，都要把我的金子熏脏了。”

小汉斯和格奥尔格吓得往后缩了缩，紧紧抓住汉斯的衣服。

汉斯把金羽毛递过去，声音里带着一丝期待，手指因为紧张而发抖

“哥哥，你看这个。这是我在森林里捡到的金羽毛，你看看能不能换点钱，我想给孩子们买点面包，他们已经两天没吃饱饭了。”

约翰接过金羽毛，用牙齿咬了咬，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那眼神像饿狼看到了肉，贪婪得几乎要溢出来。

“这是纯金的！比我铺子的任何一块金子都纯！”

他反复摩挲着金羽毛，声音都变了调

“你从哪里弄来的？还有没有别的？”

汉斯不敢隐瞒，把遇到金鸟的事说了出来，只是略过了金鸟血红的眼睛和凄厉的啼叫。

约翰听完，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手指在金羽毛上反复摩挲

“只是一根羽毛太少了。汉斯，你要是能找到金鸟下的蛋，我给你三倍的钱——足够你给孩子们买一整袋面包，还有暖和的棉衣。你看孩子们冻的，别到时候冻坏了，连命都没了。”

汉斯的心一动——

一整袋面包，还有棉衣，这对他们来说，简直是奢望。

可他还是有些犹豫

“哥哥，森林里最近不太平，有狼，还有……还有人说，晚上能听到树里有人哭。玛莎婶子的男人去森林里找柴，到现在还没回来，只找到了他的斧头，斧头上全是血。”

约翰不耐烦地挥挥手，把金羽毛扔回给汉斯

“哪来的那么多废话？想要钱，就去把金蛋给我找来！要是找不到，你就别再来烦我！这根羽毛，你自己留着吧，不够我打一个戒指的。”

汉斯接住金羽毛，心里一阵发凉。

他知道约翰的脾气，要是不答应，肯定什么都得不到。

“好，我明天再去森林里找找。”

他拉着两个孩子，转身就走。

“等等！”

约翰突然叫住他，从抽屉里拿出两个硬邦邦的黑面包，扔在地上

“给孩子们的。别让他们饿死了，要是饿死了，谁帮你找金蛋？”

小汉斯和格奥尔格眼睛一亮，赶紧捡起面包，用袖子擦了擦，就往嘴里塞。

汉斯弯腰捡起面包，对约翰说了声“谢谢”，就带着孩子们离开了金匠铺。

回到家，莉娜正在缝补破旧的衣服，看到汉斯手里的面包，眼睛一下子红了

“孩子们，快吃吧，慢点吃，别噎着。”

她又转向汉斯，声音里满是担忧，“汉斯，你真的要再去森林？昨天隔壁的玛莎婶子来敲门，说她男人的尸体找到了，在一棵桦树下，肚子被剖开了，里面没有内脏，只有几根金色的羽毛，和你手里的这根一样。”

汉斯的心猛地一沉，手里的面包差点掉在地上

“金色的羽毛？”

他赶紧拿出金羽毛，递给莉娜，“是不是和这个一样？”

莉娜接过金羽毛，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就是这个！玛莎婶子说，她男人的手里还攥着一根，和这个一模一样。汉斯，你不能再去森林了，那金鸟肯定有问题，说不定是怪物变的！”

小汉斯和格奥尔格也停下了吃东西，小汉斯怯生生地

“爸爸，我也不想让你去森林，我怕你像汤姆爷爷一样，被狼吃了。”

汉斯摸了摸两个孩子的头，心里像被针扎一样疼。

可他看着空荡荡的面粉袋，还有孩子们身上破旧的衣服，还是咬了咬牙

“我知道危险，可是我们没有别的办法。只要能拿到金蛋，换了钱，我们就能给孩子们买足够的面包，还有暖和的衣服。我会小心的，我不会有事的。”

第二天，天还没亮，汉斯就起床了。

莉娜给他准备了一块硬面包，还有一壶水，反复叮嘱他要小心。

汉斯把柴刀别在腰间，又把金羽毛揣进怀里，就出发了。

森林里的雾比昨天更浓了，能见度不足三尺，走在里面，总觉得身后有人跟着，可回头一看，却什么都没有，只有自己的脚印在雪地上延伸，像一条白色的蛇。

汉斯沿着上次的路，慢慢往前走，心里一直在祈祷，希望能找到金蛋，也希望能平安回家。

走了大约一个时辰，他终于看到了上次那棵桦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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