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傻大胆学害怕

第二天清晨,执事的妻子疯了似的冲进木屋,头发散乱,脸上沾着血污,指着傻大胆的鼻子尖叫

“你这杀人凶手!我丈夫摔断了腿,躺在楼梯下,血都流干了!你这怪物!”

父亲又惊又怕,塞给傻大胆五十个沾着霉味、带着血渍的银币,抬脚把他踹出门

“滚!永远别回来!敢说你是我儿子,我就把你埋进后山墓地,让你跟那些鬼东西作伴!”

傻大胆揣着银币,漫无目的地走在荒野上,嘴里反复念叨

“我要学害怕,我要学害怕……”

风卷着沙砾打在他脸上,划出细小的血口子,他却毫不在意。

这时,一个穿着黑斗篷的男人从树后钻出来,斗篷下的眼睛闪着贪婪的光,手里把玩着一把生锈的匕首

“小子,想学会害怕?今晚去前面的绞架下过夜,要是能熬到天亮,我再给你五十个银币——要是熬不过,那绞架上就多一具尸体。”

傻大胆眼睛一亮:“真的?我去。”

绞架立在乱葬岗中央,三根发黑的木柱上挂着三具早已腐烂的尸体,肠子垂在半空,被乌鸦啄得七零八落,腐肉的腥气飘出几里地。

傻大胆把银币放在一块沾着脑浆的石头上,坐在绞架下生火。

夜里起了风,尸体被吹得来回晃动,“嘎吱嘎吱”的声响像极了磨牙,腐烂的肉块时不时掉下来,砸在地上发出“啪”的声响。傻大胆抬头看了看,自言自语

“你们冷不冷?我生火给你们暖暖。”

说着,他爬上绞架,把尸体一个个抱下来,凑到火边。

尸体的衣服被火星点燃,瞬间烧了起来,焦糊的气味混杂着腐臭,令人作呕。傻大胆急忙把尸体拖开,拍灭火焰

“哎呀,差点烧着你们。”

又费力地把尸体挂回绞架,腐肉粘在他手上,他却只是随意抹了抹,躺在火堆旁睡着了,鼾声盖过了尸体腐烂的“滋滋”声。

天亮时,黑斗篷男人赶来,看到傻大胆睡得正香,尸体还好好挂在绞架上,气得跺了跺脚,匕首在手里转了个圈

“怪物!真是个没魂的怪物!”

骂完,甩头就走,连银币都忘了拿——他怕了,怕这傻子连自己都敢杀。

傻大胆醒来,捡起地上的银币,继续往前走。

路上遇到一个赶车的车夫,车夫脸上有一道长长的刀疤,从额头划到下巴,像是被野兽撕开的口子。

他赶着一辆破旧的马车,马车上盖着黑色的篷布,下面传来“咚咚”的声响,像是有东西在里面撞。

“小子,去哪儿?”

车夫的声音沙哑得像砂纸摩擦生锈的铁。

“我要学害怕。”傻大胆说。

车夫咧嘴一笑,露出黄黑的牙齿,牙缝里还塞着肉丝

“那你算找对地方了。前面有座魔宫,只要在里面住三夜,就能娶国王的公主,还能拿满屋子的金子。不过啊,”

他顿了顿,声音压低

“之前去的人,连骨头都被磨成了粉,喂了魔宫里的怪物。”

傻大胆眼睛更亮了:“真的?我去。”

车夫把他送到魔宫门口,魔宫的大门锈迹斑斑,上面刻着扭曲的骷髅头,每个骷髅的眼睛里都嵌着暗红色的宝石,像是凝固的血。

门楣上写着“入此门者,永失恐惧”,字迹猩红,像是用鲜血写就。

傻大胆推开门,一股腐朽的气息扑面而来,里面漆黑一片,只有墙壁上的火把忽明忽暗,照亮了满地的白骨——有的白骨上还挂着碎肉,有的头骨上插着生锈的剑。

他向国王要了一把锋利的刀、一台车床和一座带刀的刨台,搬进了魔宫。

第一夜,傻大胆生起火,火光映着四周的白骨,地上的血渍早已发黑、凝固成痂。突然,“喵呜”一声,两只体型巨大的黑猫窜了出来,眼睛像绿宝石一样发光,爪子上的指甲又长又尖,泛着寒光,嘴里淌着腥臭的涎水。

“来,陪我们打打牌,”

黑猫开口说话,声音尖利刺耳,像是指甲刮过铁板

“输了的,要把心挖出来给我们吃。”

傻大胆坐在车床旁,摇摇头:“我不会打牌。你们指甲太长了,会刮到我。”

“少废话!陪我们打!”黑猫扑了过来,爪子直逼他的脸,带着腥风。

傻大胆反手抓住一只猫的爪子,按在刨台上,“咔嚓”一声,猫爪被生生夹断。

黑猫发出凄厉的惨叫,绿色的血溅了他一脸。

另一只猫扑过来,他挥刀一砍,猫的脑袋滚落在地,绿色的脑浆喷了出来,溅在白骨上。

他把两只死猫扔进水池,水池里顿时冒起一阵黑烟,传来“滋滋”的声响,像是皮肉被灼烧,水面上浮起一层黑色的泡沫。

没过多久,无数戴着烧红铁链的猫狗涌了进来,铁链拖在地上,留下一道道火星,灼烧着地面的白骨。

“杀了他!杀了这个没心没肺的!”

猫狗嘶吼着,声音里带着人的怨毒,朝他扑来。

傻大胆拿起刀,左右挥舞,刀刃划破皮肉的声音不绝于耳,绿色的血、黑色的脓溅满了墙壁,地上堆起了一层尸体,臭味熏得连火把都微微晃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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