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三天，巫师又扮成乞者，来到了莉泽尔家。

这次，是二女儿艾拉拿着面包走了出来。

她比莉娜更善良，也更天真，看着巫师“虚弱”的样子，不仅递上了面包，还从口袋里摸出几个铜板，小心翼翼地放进他的破碗里。

“老伯伯，你要是实在没地方去，可以在我们家柴房住一晚，里面有干草，能暖和点。”

艾拉的声音温柔，眼里满是怜悯，却没注意到巫师灰袍下伸出的手指，指甲乌黑尖利。

巫师接过面包和铜板，指尖轻轻碰了碰艾拉的手腕：“谢谢你，好心的姑娘。不过我还有事要办，就不打扰了。”

艾拉只觉得一阵眩晕，像是被抽走了魂魄，身体不受控制地朝巫师的竹篮里缩去。

她想喊，却发不出声音，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被带进那片弥漫着血腥味的密林。

竹篮里的腐臭比莉娜那时更浓，她能摸到里面黏腻的液体，还有一些坚硬的东西，像是骨头的碎片。

来到石堡，艾拉被扔进了莉娜曾经住过的房间。

房间里的金银珠宝依旧闪耀，可她心里只有恐惧和对姐姐的担忧：“莉娜姐姐呢？你们把她怎么样了？”

巫师走进房间，手里依然端着银盘，上面是那杯猩红的血酿甜酒和一块糕点。

“你的姐姐不听话，已经离开了。”

他语气平淡，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残忍，“如果你乖乖听话，就能活下来，成为我主人的祭品，这是你的荣幸。”

“离开？”

艾拉看着那杯猩红的液体，眼泪瞬间涌了出来，“你杀了她，对不对？那些房间里的白骨，是不是有她的一份？”

巫师的脸色沉了下来，眼里的红光闪烁：“不该问的别问。要么喝了这杯酒，要么现在就去禁室陪你的姐姐。”

他捏住艾拉的下巴，强迫她张开嘴，“我没时间跟你浪费。”

猩红的液体滑进喉咙，铁锈味灼烧着食道，艾拉拼命挣扎，却无济于事。

“恶魔！你这个恶魔！”

她嘶吼着，可巫师只是冷漠地看着她，直到她把甜酒喝完。

接下来的几天，艾拉一直在寻找莉娜的踪迹。

她走遍了城堡的每一个角落，看到了那些堆满白骨的房间，看到了玻璃罐里泡着的眼睛，看到了墙壁上钉着的人皮。

每一次发现，都让她的恐惧加深一分，也让她的仇恨多一分。

“莉娜姐姐，我一定会为你报仇。”

她在心里默念，悄悄藏起了一根从柴房捡到的铁钎，磨得锋利无比。

这天，巫师出门前，把钥匙和鸡蛋交给了艾拉，和对莉娜说的一样，警告她不许进阁楼的禁室。

艾拉接过钥匙和鸡蛋，表面上顺从地点点头，心里却早已做好了决定。

她要找到莉娜的尸体，也要弄清楚巫师到底在祭祀什么。

巫师走后，艾拉立刻拿着钥匙冲向阁楼。

楼梯的“吱呀”声在死寂的城堡里格外刺耳，像是在为她的死亡倒计时。

她颤抖着将黑铁钥匙插进锁孔，推开了禁室的门。

浓烈的血腥味扑面而来，让她一阵恶心。

她强忍着不适，走进房间，一眼就看到了铜盆里的残骸。

在那些碎块中，她看到了一条熟悉的手链

——那是她和莉娜一起编织的，上面还挂着莉娜最喜欢的小贝壳。

“莉娜姐姐！”

艾拉哭着扑到铜盆边，疯狂地翻找着，想要把姐姐的残骸拼凑起来，“对不起，我来晚了，我一定会为你报仇！”

她的手指沾满了血污和蛆虫，却浑然不觉。

她一边哭，一边拼凑着残骸，可碎块太多，根本无法完整拼凑。

愤怒和悲痛冲昏了她的头脑，手里的鸡蛋“啪嗒”一声摔在地上，蛋壳碎裂，里面没有蛋清蛋黄，只有一团蠕动的黑色虫子，像翻滚的煤烟，瞬间爬向她的脚踝。

“这是什么东西！”

艾拉尖叫着后退，抬脚去踩，可虫子像附骨之疽，钻进她的裤腿，隔着布料叮咬她的皮肤。

一阵钻心的疼传来，她低头看去，皮肤已经红肿发黑，像是被剧毒侵蚀。

“你果然还是来了。”

巫师的声音突然在门口响起，带着冰冷的嘲讽。

艾拉猛地回头，看到巫师不知何时已经站在那里，墨色瞳孔里的红光烧得正旺。

“是你杀了莉娜姐姐！”

艾拉握紧藏在身后的铁钎，声音因愤怒而颤抖，“你这个恶魔，我要杀了你！”她猛地扑过去，铁钎直指巫师的心脏。

可巫师只是轻轻侧身，就躲过了攻击。

他抬手抓住艾拉的手腕，骨头碎裂的“咔嚓”声格外刺耳。

“杀我？”巫师冷笑，指腹摩挲着艾拉发黑的皮肤，“你以为凭你这点能耐，能伤到我分毫？”

艾拉疼得浑身发抖，铁钎“哐当”一声掉在地上。

“放开我！”她嘶吼着，眼泪混合着汗水滑落，“你用邪术害人，就不怕遭天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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