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狐狸没等他说完，一棍砸在他的头上。

黄鼠狼哼都没哼一声，就不动了，眼睛瞪得大大的，嘴里流出黑色的血。

松鼠太太和兔子奶奶吓得脸色惨白，站在角落里不敢说话。

狐狸太太看着老狐狸，眼睛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有惊讶，有害怕，还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欣喜。

“你、你没死？”

狐狸太太的声音发颤。

老狐狸转过头，盯着她，暗绿色的眼睛里没有任何温度：“我要是死了，你是不是就真的嫁给这只黄鼠狼了？”

狐狸太太低下头，抠着裙摆上的红浆果，小声说：“我、我只是想气气你，谁让你平时总怀疑我……”

老狐狸没说话，只是走到黄鼠狼的尸体边，踢了踢他：“猫小姐，把这东西扔到后山去，别脏了我的地方。”

猫小姐点点头，连忙拖着黄鼠狼的尸体往外走。

路过门口时，她看见外面的雨下得很大，雨水把地上的黑色水痕冲成了淡淡的红色，像血一样。

黄鼠狼的尸体被扔到后山后，树洞的气氛变得更加诡异。

老狐狸虽然“活”了过来，却再也不像以前那样和狐狸太太拌嘴，每天只是坐在窗边的摇椅上，盯着窗外的树林，眼神阴沉沉的。

狐狸太太也变得沉默寡言，每天除了做饭、打扫，就是躲在卧室里，不知道在干什么。

每到夜里，猫小姐总能听见卧室里传来狐狸太太和老狐狸的对话声，可她贴在门上听，却只能听见“沙沙”的声音，像有人在纸上写字，又像有人在用爪子刮擦木头，模糊不清，却让人心里发慌。

这天深夜，猫小姐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吵醒。

她揉着眼睛走到门口，透过门缝一看，外面站着一只狼，身材高大，皮毛是深灰色的，眼睛是红色的，像两颗烧红的煤球。

他嘴里叼着一只死兔子，兔子的血顺着他的下巴滴下来，在地上积成小小的血洼，被月光照得发亮。

“狐狸太太在家吗？”

狼的声音很低，带着一种威胁的语气，爪子还在门上轻轻拍打着，发出“砰砰”的声响。

猫小姐吓得不敢开门，转身跑回卧室门口，轻轻敲了敲门：“太太，有只狼来了，他、他好像是来求婚的。”

卧室里沉默了一会儿，传来老狐狸的声音，冰冷又沙哑：“问他，有四条红脚吗？”

猫小姐愣了一下，没明白老狐狸的意思，可还是跑回门口，对着狼喊：“我家先生问你，有四条红脚吗？”

狼愣了愣，抬起爪子，他的爪子是灰黑色的，沾着兔子的血，看起来很狰狞。

“红脚？我没有红脚，可我有力量，能保护狐狸太太，还能给她抓最好的猎物！”

他的声音变得暴躁起来，用爪子拍打着门，门板被拍得“砰砰”响，好像随时都会被撞碎，“让我进去！不然我就拆了你们的树洞！”

猫小姐吓得往后退，眼泪都快出来了。

就在这时，卧室的门开了，老狐狸走出来，手里拿着那根沾着黑血的木棍，眼神冰冷得像刀子：“滚。”

狼盯着老狐狸，喉咙里发出“呼噜呼噜”的威胁声，可他看了一眼老狐狸手里的木棍，又看了一眼老狐狸暗绿色的眼睛，最终还是怂了。

他狠狠瞪了老狐狸一眼，转身跑了，跑的时候，还掉了一根沾着血的狼毛，落在门口的血洼里，被雨水冲得不见了踪影。

“先生，您为什么要问他有没有红脚啊？”

猫小姐小声问，心里满是疑惑。

老狐狸没回答，只是走到长凳边，蹲下身，用木棍戳了戳地面。

猫小姐这才发现，长凳下的地面不知何时多了一道小小的裂缝，裂缝里渗出黑色的水，像血一样，散发出淡淡的腥臭味。

“以后再有人来求婚，就先问他有没有红脚，再问他有没有尖尖的嘴鼻。”

老狐狸的声音没有一丝起伏，像从冰冷的石头里挤出来的，“少一个条件，都别让他进门。”

猫小姐缩了缩脖子，没敢再追问。

她看着老狐狸蹲在裂缝边，用木棍轻轻拨弄着渗出的黑水，那水沾在木棍上，竟然发出“滋滋”的声响，像烧红的铁碰到了冷水。

老狐狸的侧脸在月光下显得格外阴沉，暗绿色的眼睛里映着黑水的反光，让人不敢多看一眼。

第二天清晨，狐狸太太做了早餐，却没像往常一样叫老狐狸吃饭。

猫小姐端着盘子走进客厅时，看见老狐狸还坐在窗边的摇椅上，眼睛盯着窗外，一动不动，像尊冰冷的雕像。

“先生，该吃早餐了。”猫小姐小声说。

老狐狸慢慢转过头，眼神里带着一丝审视：“昨天夜里，你听见卧室里的声音了？”

猫小姐心里一紧，连忙摇头：“没、没有，我睡得很沉。”

老狐狸没说话，只是拿起一块面包，慢慢啃着。

面包渣掉在他的爪子上，他却像没看见似的，眼神又飘回了窗外。

猫小姐注意到，他的爪子上沾着一点黑色的粉末，和裂缝里渗出的黑水颜色一模一样。

这天上午，又有一只动物来求婚

——是一条黄狗，皮毛油亮，嘴里叼着一根骨头，看起来很精神。

“我听说狐狸太太在找伴侣，”

黄狗的声音很洪亮，“我会看门，会打猎，还会帮着照顾家，狐狸太太肯定会喜欢我的！”

猫小姐想起老狐狸的话，连忙问：“你有四条红脚吗？还有尖尖的嘴鼻？”

黄狗愣了一下，抬起爪子看了看：“我的脚是黄色的啊，嘴鼻也是圆的，不是尖的。可这有什么关系？我能干啊！”

“不行，”

猫小姐摇摇头，“没有红脚和尖嘴鼻，我家先生不让你进门。”

黄狗急了，用爪子拍打着门：“你们这是什么奇怪规矩！我看你们就是故意刁难我！”

他的叫声越来越大，引来了不少路过的小动物，可没人敢上前劝说—

—毕竟前几天灰毛狐狸的下场，大家还记着呢。

就在这时，老狐狸的声音从树洞里传出来，冰冷又刺耳：“再叫，就把你的爪子剁下来，染成红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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