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带她去哪？”

艾尔莎哭喊着扑上来，却被一道无形的屏障挡住

“把女儿还给我！我宁愿她饿死，也不让你带走她！”

圣母玛利亚回头看了她一眼，眼神里满是嘲讽

“饿死？那是最痛苦的死法。我给她的，是‘永恒’——你该感谢我。”

她说完，抱着莉娅踏入金光，死雾瞬间合拢，仿佛从未有人踏足。

托尔和艾尔莎站在木屋前，看着空荡荡的雾霭，艾尔莎突然瘫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我们造了什么孽啊……我们把女儿卖给了恶魔……”

托尔没有说话，只是死死攥着斧头，斧头上的锈迹映着他苍白的脸，心底翻涌着无尽的恐惧——他知道，自己签下的不是救赎，是女儿的炼狱。

莉娅再次睁眼时，正躺在铺满“糖饼”的地面上。

那些“糖饼”泛着诡异的甜香，咬下去却带着蜡质的涩味，仔细一看，饼身上布满细小的、类似鳞片的纹路

空中漂浮的“甜牛奶”盛在水晶杯里，表面凝结着一层珍珠般的泡沫，喝进嘴里却像吞了冰碴，冻得喉咙发疼，还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铁锈味。

小天使们扇动着透明的翅膀围过来，他们的脸颊泛着瓷白的光泽，眼睛是两颗无神的琉璃珠，眼眶里偶尔会渗出透明的黏液，手里捧着的“玩具”

是用凝固的光捏成的、扭曲的人形，仔细看，那些人形的五官竟与莉娅有几分相似。

“这里是天堂。”

圣母玛利亚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她的长袍扫过地面，留下一道冰冷的痕迹

“你可以享用无尽的美食，穿不尽的金衣，只要听话——听话的孩子，才不会变成‘玩具’。”

莉娅眨了眨眼，她太小了，还不明白“玩具”是什么意思，只知道不用再挨饿。

她拿起一块糖饼，刚咬了一口，就被那蜡质的口感噎得皱眉，可肚子的饥饿让她不得不咽下去。

“为什么这糖饼不好吃？”

莉娅小声问，看向身边的小天使。

小天使没有回答，只是机械地将手里的“人形玩具”递到她面前，琉璃珠眼睛里没有任何情绪。

莉娅伸手碰了碰玩具，指尖传来一阵刺痛，像被针扎了一样。

“疼！”

莉娅缩回手，眼眶泛红。

这时，圣母玛利亚走过来，轻轻捏住她的下巴，力道不大，却让莉娅动弹不得

“疼就对了。记住，在天堂里，没有什么是免费的。你吃的每一口食物，穿的每一件衣服，都需要用‘听话’来换。”

莉娅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她看着圣母玛利亚的眼睛，那里面的黑暗让她莫名地害怕，却不敢再多问。

日子一天天过去，莉娅渐渐长大。

她每天都穿着用金线织成的裙子，裙子上的金线在光线下泛着冷光，贴在皮肤上像冰一样凉

她吃着那些甜腻却诡异的食物，身体越来越苍白，连头发都变成了近乎透明的金色。

小天使们依旧陪她玩耍，可他们从不说话，只会重复着相同的动作——将“人形玩具”递给她，再收回去。

莉娅渐渐发现，那些玩具的数量越来越多，而且每一个新的玩具，都比之前的更像人类。

“圣母，为什么那些玩具越来越像人？”

十四岁那年，莉娅终于鼓起勇气问。

圣母玛利亚正在擦拭一把白骨钥匙，听到她的话，动作顿了顿，随即冷笑一声

“因为那些‘玩具’，本来就是人。以前不听话的孩子，最后都变成了玩具，永远地留在这里。”

莉娅浑身一僵，手里的糖饼“啪嗒”掉在地上。

她看着那些漂浮在空中的玩具，突然觉得它们的扭曲姿势，像极了人在痛苦挣扎时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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