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飞快的进步速度，终于引起了一些人的强烈不满和忌惮。

领头的是正式学徒孙淼。他苦熬三年才勉强能炼中品凝血膏，眼看晋升在即，却被一个新人无情碾压，心中极度不平衡。

这一日，王毅凡去库房领取炼制解毒散的材料，被孙淼和两个同伴拦住了去路。

“尘凡师弟，最近很风光啊？”孙淼阴阳怪气道，“沐丹师看重，材料任意取用，进步神速，真是让我们这些师兄汗颜啊。谁知道你是不是有什么‘特殊’诀窍？比如……偷偷用了什么不该用的东西来提升感知？”他意有所指，暗指王毅凡服用禁忌药物。

“孙师兄，请慎言。”王毅凡眉头微皱。

“怎么？被说中了？”孙淼上前一步，故意用肩膀撞向王毅凡，“让师兄检查检查你的储物袋？看看有没有见不得人的东西？”

另外两人也围了上来。

王毅凡眼神一冷。他伤势未愈，但对付几个炼气期学徒不成问题。他只是不想动手。他悄然运转一丝混沌之气强化稳固下盘。孙淼撞上来时，只觉仿佛撞在一团坚韧绵密的气墙上，自己反而被震得一个踉跄，气血微微翻涌。

孙淼脸色一变，刚想发作。

“库房重地，喧哗什么？”沐清竹清冷的声音响起。

几人顿时吓得脸色发白，连忙行礼。

孙淼急忙辩解：“沐丹师，我们只是……交流心得……”

“交流心得需要拦路碰撞？”沐清竹语气平淡，却压力十足。

孙淼冷汗直流，不敢再言。

沐清竹看向王毅凡：“你要领材料？”

“是，弟子准备学习解毒散。”

沐清竹对库房管事道：“以后尘凡领取材料，按一等学徒份例供给。”然后对王毅凡道：“你跟我来一下。”

在孙淼等人嫉妒恐惧的目光中，王毅凡跟沐清竹来到僻静处。

“阁内人多口杂，难免有宵小之辈。专心做你的事，不必理会。”沐清竹淡淡道，“你的天赋罕见，莫要因外物扰了心境。”

“弟子明白，多谢沐丹师维护。”

沐清竹看着他，忽然问道：“你体内的暗伤和那两股异种能量，清除得如何了？”她目光锐利，仿佛能看透虚实。

王毅凡心中一震！她果然看出来了！连是两股能量都知道！混沌之气本能地微微流转，收敛气息，掩盖深层状况，只流露出表面已稳定的迹象。

他稳了稳心神，答道：“回沐丹师，已初步稳定，正在慢慢化解。”

沐清竹取出一个小玉瓶：“这里面是三枚‘清蕴丹’，对化解异种能量、稳固经脉有些好处。算是我个人投资你这块璞玉。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

王毅凡接过玉瓶，能感受到里面丹药蕴含的精纯温和药力，绝非凡品。他再次郑重道谢：“沐丹师厚恩，弟子铭记于心。”

“去吧。解毒散涉及药性冲突，比凝血膏更需谨慎，若有不解，可来问我。”沐清竹说完离去。

王毅凡握着玉瓶，目光深邃。沐清竹的过分关注，让他警惕。但清蕴丹确实是雪中送炭。

回到丹房，王毅凡看向那更加复杂、涉及剧烈药性冲突的解毒散丹方。解毒散的炼制，果然如李墨师傅和沐清竹所言，难度远超回气散和凝血膏。

其难处主要在于“化解”二字。丹方中同时包含了数种本身带有微毒、用以毒攻毒的药材，以及数种性质剧烈、互相冲突的解毒主药。炼制过程中，火候的控制必须极其精准，要在恰好的时机让这些冲突的药性相互中和、转化，最终形成能化解百毒的平和药力。稍有差池，轻则药力全失成为废丹，重则可能引发毒性反噬甚至炸炉。

李墨师傅讲解时格外严肃，反复强调了几个关键节点和禁忌。

王毅凡听得无比认真。他能感觉到，这解毒散的炼制原理，隐隐与他用混沌之气化解体内血煞、桃花障残毒的过程有异曲同工之妙，都是引导冲突能量走向平衡与转化。这让他心中多了几分把握。

然而，理论和感知是一回事，实际操作又是另一回事。

第一次尝试，在投入第三味主药“蚀心兰”时，其强烈的腐蚀性能量未能与前一味药完美中和，瞬间引发连锁反应，导致炉内药液迅速焦黑碳化，传出一股刺鼻的焦糊味。

失败。

王毅凡没有气馁，清理丹炉后，闭目回味刚才的过程。回溯刚才失败那一刻的能量失控点。

第二次尝试，他调整了蚀心兰投入前的火候，并提前一丝打入一道调和药性的法诀。这次融合勉强成功，但在后续加入“百解藤”时，又因时机稍早，未能彻底激发其药性，最终成品的解毒效果大打折扣，只能算下品。

李墨师傅检查后，点了点头：“能两次就成型，已远超常人。百解藤的投入，需待前三种药性完全纠缠达到一个临界点，那种‘临界感’需要大量经验才能把握。”

王毅凡若有所思。

他没有立刻进行第三次炼制，而是又去书阁查阅了更多关于这几种冲突药性在不同条件下的反应记录，并在识海中反复推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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