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境的风雪刚过,定北关的议事厅内,气氛却格外凝重。林玥手中捏着一份来自南方的复盘奏报,指尖微微泛白,眉头紧锁。奏报上清晰地记录着,去年南方大旱初期,至少有三个州府为了规避追责,刻意瞒报旱情,导致救灾物资延误调拨,错过了最佳的抗旱时机,多有百姓因此受苦。
“这些官员,为了一己之私,竟置百姓生死于不顾!”萧天奕看完奏报,怒不可遏,猛地拍了一下桌案,震得茶杯都微微晃动,“若不是玥儿你提前预判,制定了应急预案,后果不堪设想!”
厅内的秦风、周诚等人也纷纷附和,语气中满是愤慨。周诚沉声道:“王爷所言极是。北境也曾有过类似情况,边境小股蛮族袭扰,个别哨所为了不被追责,瞒报军情,险些酿成大祸。信息不通、瞒报漏报,实乃国之大患!”
林玥缓缓放下奏报,语气沉重:“此次南方大旱,虽最终得以化解,但初期瞒报的教训,我们必须铭记。灾情、军情、民情,任何一项信息的滞后或失真,都可能引发连锁反应,动摇国本。北境改革刚刚起步,南洋贸易日益繁荣,各地联系愈发紧密,一旦某处出现天灾**,若不能及时知晓、快速应对,之前所有的努力都可能付诸东流。”
她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坚定:“我意已决,要利用现有的‘集货拼购’网络和全球通讯系统,建立一个覆盖大燕全境,乃至海外殖民据点的全球灾害预警网络。无论何地,只要出现天灾**的苗头,都能在第一时间上报中枢,为应对争取宝贵时间。”
“全球灾害预警网络?”萧天奕眼中闪过一丝疑惑,随即明白过来,“玥儿是想将集货总署的商业网络,与通讯系统结合起来,打造一个专门的预警体系?”
“正是。”林玥点了点头,起身走到沙盘前,指着上面标注的集货总署网点,“‘集货拼购’网络如今已覆盖大燕各州府、县镇,甚至南洋、西洋的贸易据点都有我们的商号。这些商号深入各地,最能及时感知当地的异常情况,是天然的‘信息触角’。而我们之前搭建的有线电报与无线电报通讯系统,已经实现了中枢与各地的快速通讯,这是预警网络的‘神经中枢’。将两者结合,再辅以专门的观测站点,就能构建起一个全方位、多层次的预警网络。”
周诚闻言,有些担忧地说道:“夫人的想法虽好,但实施起来恐怕并不容易。一来,集货商号的掌柜伙计们大多精通商业,对灾害观测并不熟悉;二来,各地官员未必愿意配合,毕竟预警体系会实时监控各地情况,断了他们瞒报的可能;三来,海外据点距离遥远,通讯信号不稳定,信息传递可能会出现延迟。”
林玥早已考虑到这些问题,从容说道:“周总兵所言的困难,我都已思量过。针对商号人员不熟悉灾害观测的问题,我们可以组织专门的培训,教授他们识别旱灾、水灾、蝗灾、地震等常见灾害的初期征兆,比如干旱时的土壤墒情、作物长势,水灾前的降水情况、水位变化等;针对官员配合的问题,我们可以奏请陛下,下旨要求各地官员必须全力配合预警网络的建设与运行,若有阻挠或瞒报,从严处置;至于海外据点的通讯问题,我们可以在关键据点增设无线电报基站,优化通讯设备,确保信息传递的稳定与快捷。”
萧天奕点了点头,赞同道:“此乃利国利民之举,我全力支持。明日我便修书一封,奏请陛下批准,同时协调朝中资源,助力预警网络建设。”
次日,萧天奕的奏折递到了京城。皇帝看完奏折后,深以为然,立刻下旨批准建立全球灾害预警网络,任命林玥为总负责人,统筹全局;同时下令各地官员必须全力配合,不得有误;从国库中拨付白银一百万两,作为预警网络的启动资金。
旨意下达后,林玥立刻开始着手推进预警网络的建设。她首先在集货总署内部设立了“预警统筹司”,抽调了一批精明能干、熟悉各地情况的官员与商号掌柜,组成了核心团队。随后,她组织编写了《灾害预警观测手册》,详细介绍了各类灾害的初期征兆、观测方法、上报流程等内容,分发到各地商号与即将设立的观测站点。
培训工作也同步展开。林玥邀请了朝中的气象官员、水利专家、地质学者,以及有丰富救灾经验的官员,通过电报远程授课与现场培训相结合的方式,为各地商号人员、观测员进行培训。在定北关的培训现场,水利专家正在讲解水灾的预警知识:“大家要注意观察河流的水位变化,若短期内水位上涨过快,或者上游出现暴雨,就要立刻上报。另外,还要留意河岸的土壤是否松动,有无塌陷的迹象……”
商号掌柜们听得十分认真,不时低头记录。一名来自江南的商号掌柜问道:“先生,我们江南多水乡,每年汛期都有洪涝风险,除了观察水位,还有其他需要注意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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