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安城门口的老槐树下,围满了黑压压的人。两张泛黄的告示贴在树干上,墨迹还没干透,是林玥昨天连夜写的——左边写着“耕地分配细则”,右边画着“堆肥法示意图”,旁边还站着两个识字的流民,正扯着嗓子念给不识字的人听。
“凡定居北境的流民,每户按人口分三亩地!老人小孩都算!”念告示的张文清了清嗓子,声音里带着劲,“免三年赋税!三年后每亩只交一斗粮!”
人群瞬间炸了锅。阿福挤在最前面,手里攥着自家的户籍凭证——上面写着“阿福,男,三十五岁;小石头,男,八岁”,是上个月刚登记的。他往前凑了凑,指着告示上的“三亩”二字:“张小哥,俺家两口人,是不是能分六亩地?俺之前在流民棚听人说,有的地是洪峰冲过的,土不好,能不能自己选地?”
张文还没开口,林玥就从人群外走了过来,手里拿着卷耕地地图,上面用不同颜色标着土地的好坏:“阿福,两口人分六亩地没错。地按好坏搭配分,比如两亩好地配四亩中等地,或者三亩好地配三亩改良地,不让大家吃亏。洪峰冲过的地,官府会派工匠帮忙改良,种上豆类就能养土,明年就能种麦。”
人群里立刻安静下来,目光都落在林玥手里的地图上。李老汉拄着锄头挤过来,他的户籍上有三口人,想分块离灌溉渠近的地:“王妃,俺家的地能不能靠近渠边?俺年纪大了,挑水浇地费劲,靠近渠边能省不少劲。”
“能!”林玥指着地图上灌溉渠旁的红色区域,“这一片都划给需要近渠的老人和残疾人,您家三口人,分三亩好地,都在渠边,开水闸就能浇到。”她又补充道,“分地按‘先登记先选’的规矩,今天上午登记,下午就去实地分地,带上户籍凭证就行。”
消息传开,流民们都往登记点跑。登记点设在驿站旁的空地上,几张粗木桌拼在一起,上面摆着户籍册和耕地地图。二柱带着几个年轻流民维持秩序,手里拿着根木杆,让大家排好队:“别挤!都有地分!按顺序来,先登记姓名,再选地!”
阿福是第一个登记的。他看着地图上的地块,选了块离流民棚不远的地——两亩好地种麦,四亩中等地种玉米,还能留一小块给小石头种他喜欢的向日葵。“俺选这块!”他指着地图上的编号,眼里满是光,“离渠也近,浇地方便,小石头放学还能回家帮忙。”
登记到中午,大部分流民都选好了地。可到了下午实地分地时,却出了岔子——有两个流民都看中了同一块好地,吵得面红耳赤,差点打起来。
“这地是俺先选的!登记册上写的俺的名字!”高个子流民王虎攥着凭证,脸涨得通红。
“俺不管!这地离俺家近,俺天天来浇水,早就是俺的了!”矮个子流民刘三也不示弱,手里还拿着个刚从地里拔的野草,证明自己常来。
林玥和萧天奕正好路过,见状立刻上前。林玥拿过两人的凭证,看了看登记册:“王虎登记的是三号地,刘三登记的是五号地,三号地确实是王虎先选的。刘三,五号地离渠更近,土也更肥,就是比三号地小半亩,官府可以多补你半亩改良地,明年种豆类,收成不会比三号地差。”
刘三看着五号地的方向,又看了看林玥手里的地图,终于松了口:“俺信王妃的,就选五号地!多补的半亩地,俺明年种豆子,给俺娃做豆腐吃!”
王虎也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俺刚才太急了,刘三哥,俺下次帮你一起种豆子!”
两人的矛盾解决了,分地继续推进。萧天奕让人在每块地的边界插根木杆,上面写着户主的名字和地块大小,避免以后起争议。阿福分到地后,立刻拿着锄头去翻土,土块虽然还有点硬,却比他老家的地肥多了,他边翻边笑:“俺终于有自己的地了!以后再也不用逃荒了!”
接下来的几天,林玥开始教流民堆肥和作物轮作。她在阿福的地里选了块空地,当着十几个流民的面,示范堆肥:“把粪便和秸秆按三比一的比例混在一起,堆成三尺高的堆,上面盖层土,每隔五天翻一次,二十天后就能变成‘土黄金’,比普通的肥料肥三倍。”
她边说边动手,把粪便和秸秆混在一起,阿福和二柱在旁边帮忙翻堆。可刚翻了两下,刘三就皱着眉往后退:“这粪便太臭了,俺们以前种麦都不用这东西,会不会把苗烧死?”
“不会!”林玥笑着拿起一把腐熟的堆肥,递到他面前,“你闻闻,腐熟的堆肥不臭,还有股土香味。去年寒疫后,流民棚的菜地里就用了这堆肥,白菜长得比碗还大,你要是不信,明天可以去看看。”
刘三凑过去闻了闻,果然没臭味,反而有股淡淡的清香,他立刻挽起袖子:“俺也来帮忙!俺家的地也需要这‘土黄金’!”
教完堆肥,林玥又教作物轮作。她在地图上画了个简单的轮作表:“今年种麦,明年种豆,后年种玉米,豆类能养土,玉米能壮地,轮着种,土地不会累,收成还能多两成。”她指着李老汉的地,“您家的地今年种麦,明年种大豆,大豆的根能固定土里的养分,后年种麦时,不用施肥都能长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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