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离僵在凌风身上,大脑罕见地陷入了一片混乱。
这算什么?打不得,骂不听,甩不脱!本君纵横诸天万界,何时受过这种憋屈?!
她试图运转灵力将他震开,但一想到他心口那新鲜的伤和那碗滚烫的心头血,凝聚的灵力便又悄然散去。
该死的人情债!
尝试着一点点挪动身体,试图从他手臂的环绕中挣脱出来。
刚一动,沉睡中的凌风便无意识地蹙紧了眉头,发出一声含糊的、带着痛楚的轻哼,揽在她腰上的手臂也随之收紧了几分。
楚离:“……”
装!肯定是在装睡!
可她低头看去,凌风双眼紧闭,长睫安静地覆在眼睑上,脸色依旧苍白。
那副全然信赖、毫无防备的脆弱模样,竟让她硬起的心肠莫名软了一瞬。
啧!本君定是中了这狐狸的邪术!
挣扎无果,强硬手段又因那该死的“良心”而无法施展,楚离最终放弃了。
自暴自弃地想:行!睡是吧?本君就看看你能装到几时!
她保持着被凌风半揽着的姿势,僵硬地趴在他身上闭上眼,试图强行入睡,将身边这个巨大的“干扰源”屏蔽掉。
然而凌风身上那股清冷气息,平稳有力的心跳声,甚至他身体透过薄薄衣料传来的微弱热度,都像是最细微的绒毛,不断搔刮着她的感官,让她根本无法静心。
这一夜,对楚离而言,漫长如一个世纪感觉自己像躺在针毡上,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
数次想不管不顾地推开他,但每次触及到他微蹙的眉头和苍白的唇色,那点念头就又熄灭了。
啊啊啊!这狐狸绝对是本君的克星!
直到天光微亮,楚离才在一种身心俱疲的状态下,迷迷糊糊地浅眠过去。
而她刚一陷入沉睡,身旁“沉睡”的凌风却缓缓睁开了眼睛。
银眸清明如水,哪里有一丝睡意?静静地看着近在咫尺的楚离,看着她即使睡着也微微蹙起的眉头和紧抿的唇线,眼底深处掠过一丝极淡的笑意与温柔。
他轻轻调整了一下姿势,让她能睡得更舒服些,然后再次闭上眼,这一次,是真的与她一同沉入了安眠。
……
翌日清晨。
楚离猛地睁开眼,第一时间感受到的便是腰间那条依旧存在的手臂,和近在咫尺的、凌风放大的俊脸。
他睡得似乎很沉,呼吸均匀,脸色比昨夜好了些许,但依旧带着病态的苍白。
晨光透过窗帘缝隙,在他银色的睫毛上跳跃,勾勒出安静美好的轮廓。
楚离看着这张脸,昨夜积压的烦躁和憋屈瞬间又涌了上来。
小心翼翼地、一点点地将他的手臂从自己腰上挪开,动作轻缓得像是在拆除什么危险的爆炸物。
成功脱身后,几乎是弹射般翻身下床,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仿佛重新获得了自由。
凌风在她动作时睫毛颤了颤,但并未醒来,只是无意识地往她刚才睡过的、还残留着温度的地方蹭了蹭,又沉沉睡去。
看着他那副毫无防备的样子,心情复杂地揉了揉眉心。
算了,看在他还是个‘伤员’的份上……
她决定暂时不去招惹这只状态异常的狐狸,转身走向浴室,需要冷水来清醒一下混乱的头脑。
……
就在楚离与凌风在宿舍里进行着无声的拉锯战时,银朔布下的局,已然开始悄然运转。
晦光街,幕霞巷附近一家不起眼的、专门贩卖劣质血液和情报的酒吧里。
几个穿着兜帽、气息阴郁的血族正在低声交谈。
“听说了吗?梵卓家那位……好像伤得不轻。”
“哪个梵卓?圣蒂利学院那个?”
“就是他,银朔。据说前几天夜里力量失控,别馆的玻璃都震碎了一次,之后就一直深居简出,连元老会的例会都推了。”
“真的假的?谁能伤得了他?”
“谁知道呢……也许是之前处理马尔斯那个疯子留下的暗伤?或者是……被那个新来的异界女人反噬了?”说话者发出暧昧的低笑。
“不管怎样,这可是个机会……他要是真虚弱了,很多盯着他的人,恐怕要坐不住了。”
“没错,尤其是……那些一直隐藏在暗处的‘老家伙’们。”
这些议论,如同投入死水中的石子,迅速在特定的圈子里扩散开来。
其中,自然有银朔刻意安排,确保能精准传入某些人耳中的“渠道”。
……
克洛西·艾德里安优雅地坐在自己临时的、充满黑暗艺术风格的居所内,手中把玩着一枚古老的、刻着荆棘与玫瑰图案的血色戒指。一名下属正恭敬地向他汇报着刚刚收集到的信息。
“……消息来源可靠,银朔·梵卓确实疑似重伤,力量不稳,近期极少露面。”
克洛西暗红色的瞳孔中闪过一丝兴味的光芒,唇角那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加深了。
“重伤?”他轻声重复,语气带着玩味。
他站起身,走到窗边,望着外面被绯月永恒笼罩的天空。“是因为那个叫楚离的变数?还是……他自身那令人作呕的‘枷锁’终于反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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