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穿大唐异世界

第106章 港岸分疆界，舟船各自行

永徽九年的暮春，徐州港的码头上，最后一批台岛士兵正登上返航的运输舰。王朕站在镇海号的舰桥上，望着岸边那些穿着明光铠的大唐士兵——他们手持的奔雷枪还是三年前台岛送去的旧款，队列却站得整整齐齐，眼神里带着几分警惕，几分复杂。

王爷，所有人员和设备都已撤离，仓库里只留了些常用的工具。王东递过来一份清单，上面详细记录着移交的物资，大唐的接管官是李绩老将军的儿子李敬业，倒是个懂规矩的，没为难咱们的人。

王朕接过清单，草草扫了一眼便放在一旁。徐州港是台岛在北方最重要的中转站，每年有近半数的铁器、棉布从这里运往长安。可自从上个月李治下令接管港口时，他就知道，台岛与长安之间那层微妙的平衡，终究还是破了。

撤得好。王朕望着岸边飘扬的大唐龙旗，语气平静，既然陛下觉得台岛占了他的地方，那咱们就还给他们。只是以后......往来的商船，该按规矩交税了。

王东咧嘴一笑：早就安排好了！六甲省和琉球省的海关已经收到命令，凡是挂着大唐旗号的商船，入港时按货值的三成抽税；台岛的船去长安，也按他们的规矩来，一分不少给。

运输舰缓缓驶离港口，王朕最后看了一眼徐州港的轮廓——那里曾是他与李世民商议北伐高丽的起点，如今却成了划分彼此的界碑。他不怪李治记恨，换作任何一个帝王，被人在眼皮底下杀了宠妃灭了外戚，恐怕都会翻脸。只是这翻脸的代价，终究要由天下人来承担。

舰队行至黄海时，遇到了一支大唐的商船队。为首的船长是个老熟人，当年常跑台岛与长安的航线，见到镇海号的旗帜，连忙让船队停在原地，派人乘小艇送来一船新鲜的樱桃。

王爷，这是长安刚下来的新果，您尝尝鲜。老船长跪在甲板上，额头直冒冷汗，小的们以后......以后一定按规矩交税，绝不敢少了台岛一文钱。

王朕让人接过樱桃，示意老船长起来：交税是本分，不必慌张。只要守规矩，台岛的港口永远对你们敞开。他顿了顿，补充道，回去告诉长安的商人，台岛的棉布、铁器以后照常卖，只是价格......要按市价走了。

老船长连声称是，驾着小艇匆匆返回。王东在一旁笑道：以前咱们给长安的价格，比成本价还低三成，他们反倒觉得是应该的。现在按市价卖，怕是要有人跳脚了。

跳脚也没用。王朕望着远处的海平面，台岛的机器日夜不停地转，棉花从美洲运，铁矿在琉球采，成本本就比长安低。就算按市价，他们也得买——毕竟，谁不想用又好又便宜的东西？

事实正如王朕所料。半个月后，长安的西市就乱了套——原本三两银子一匹的台岛棉布，涨到了五两；原本十两银子一口的铁锅，涨到了十五两。百姓们怨声载道，商户们急得团团转，却只能眼睁睁看着存货一天天减少。

李治在朝堂上拍了桌子，斥责台岛挟货自重，可当户部尚书奏报说长安的织坊日夜赶工，也填不上棉布的缺口时，他也只能哑口无言。李泰在一旁忍不住道：陛下，不如......派人去台岛说说情？毕竟都是大唐的子民，何必把价钱抬这么高......

说情？李治脸色铁青，他王朕杀了朕的爱妃，夺了朕的港口，现在还想让朕低声下气去求他？绝不可能！

话虽如此，可看着仓库里日益减少的铁器和棉布，李治终究还是松了口，让长孙无忌的儿子长孙诠带着国书去台岛商议通商事宜。只是这份国书里，依旧没提和解的话，反倒要求台岛恪守臣节，降低物价。

长孙诠到台岛时，王朕正在纪念省视察橡胶园。定洋陪着他在林间散步，指着那些挂在树上的胶乳桶笑道：父王您看，这一片园子今年能产五千吨橡胶，足够造一百艘潜艇的密封圈了。欧洲的商人闻着味儿就来了，说愿意用三倍的价格买，被我轰走了。

轰得好。王朕用小刀割开树皮，看着乳白色的胶乳缓缓渗出，橡胶是战略物资，绝不能卖给外人。欧洲那边要，就让他们用钢材和技术来换，想用银子买，门都没有。

父子俩正说着，王东骑马赶来，手里拿着长孙诠带来的国书：长安来人了，说是要商议通商的事。这国书......写得可不怎么客气。

王朕接过国书，看完后随手递给定洋，语气平淡：告诉长孙诠，通商可以，按规矩交税，按市价交易，少一个子儿都不行。至于，让他回禀陛下，台岛每年给长安的关税，比任何一个藩镇都多，这就是最大的臣节。

长孙诠在台岛等了三天，只等到这么一句回话，气得摔了茶杯，却也无可奈何。台岛的港口里停满了来自南洋、欧洲、美洲的商船，货物堆积如山，显然不在乎长安这一个市场。他只能灰溜溜地回去复命，把王朕的话原原本本地告诉了李治。

李治听完，沉默了半晌，最后叹了口气：那就......按他说的办吧。

消息传到台岛时，王朕正在军港检阅舰队。王东的第一舰队刚刚完成对高丽省、百济省、新罗省的巡逻，带回了各地的税赋账本——光是高丽省的人参和新罗省的丝绸，就为台岛增收了二十万两白银。

王爷，长安那边同意按市价交易了。王东把账本递上来，脸上带着笑意，他们还说，以后大唐的商船去台岛，会主动交税；台岛的船去长安，也按同样的规矩来。

这就对了。王朕看着战舰上正在装卸的炮弹，亲兄弟明算账，何况是两个隔着大海的势力。按规矩来，谁也别占谁的便宜，才能长久。

日子一天天过去，台岛与长安之间渐渐形成了一种微妙的平衡。大唐的商船运来关中的粮食、丝绸，按三成的税率交税，拉走台岛的棉布、铁器；台岛的货船则运来南洋的香料、美洲的白银，按长安的规矩交税，带回长安的书籍、工匠。

没有了台岛的低价供应，长安的物价确实涨了不少，但也逼着本土的织坊和铁铺改进技术，李泰研制的水力织布机效率提高了两倍，李绩在洛阳建的炼钢厂也开始出产优质钢材。百姓们虽然多花了些钱，却也看到了本土产业的进步，怨言渐渐少了。

而台岛，则把更多的精力放在了海外。王东的舰队常年巡逻在高丽、纪念、百济、新罗、琉球、六甲等省的海域，清剿海盗，保护商船。这些省份的百姓日子过得越发红火——高丽省的人参通过台岛的商船卖到欧洲，价钱翻了十倍；纪念省的水稻亩产突破了八石，成了台岛的粮仓；六甲省的港口吞吐量比去年增加了五成，成了名副其实的东方威尼斯。

这日，王朕在王府设宴，款待来自琉球省的商人。酒过三巡，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商人颤巍巍地举杯：王爷，小老儿活了六十岁，从没见过这么好的日子！在琉球，孩子能念书，生病能看医，连出海打鱼都有军舰护送......这都是托您的福啊！

王朕笑着摆手：不是托我的福，是托大家自己的福。你们勤勤恳恳地做生意，士兵们兢兢业业地守海疆，日子自然会越来越好。

宴席散后，李丽质陪着王朕在花园里散步。月光洒在石板路上，映出两人的身影。你看，李丽质轻声道，就算不跟长安亲近，咱们的日子也过得挺好。

是啊。王朕望着天上的明月，长安有长安的繁华，台岛有台岛的自在。只要互不干涉，各走各的路，未必不是好事。

他知道，李治心里的疙瘩或许永远解不开，台岛与长安之间或许再也回不到从前的亲密。但这又何妨？历史的车轮滚滚向前，从来不是靠某个人的恩怨就能停下的。

远处的军港传来夜航的汽笛声，那是巡逻的舰队开始换岗。王朕知道，只要这支舰队还在，只要台岛的机器还在运转，只要这些散布在海外的省份还能安居乐业，他所做的一切就都值得。

至于长安的李治，就让他在自己的江山里慢慢琢磨吧。或许有一天，他会明白，真正的强大，不是靠控制别人，而是靠做好自己。

夜风拂过，带来了远处稻田的清香。王朕深吸一口气，觉得浑身都舒畅了。这片海，这些岛，这群人，才是他真正的归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