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穿大唐异世界

第101章 丹石迷心智，深宫隐忧生

贞观四十四年的暮春，长安的柳絮飘得正盛，像漫天飞雪般落满太极宫的琉璃瓦。王朕坐在台岛王府的书房里，指尖捏着一封来自长安的密信，信纸边缘因反复摩挲而微微发卷。信是李治亲笔所写，字迹潦草，透着难以掩饰的焦虑——李承乾近来迷上了丹药，不理朝政不说，身体也垮得厉害，太医们束手无策，只能请王叔想想办法。

“长安那边，还是出事了。”王朕将信递给李丽质，声音里带着几分疲惫。自去年孩子们陆续成婚后，他本想彻底退到幕后，每日种种花、看看书，安享晚年，可李承乾这桩事，终究还是绕不过去。

李丽质接过信，越看眉头皱得越紧：“好好的，怎么就迷上丹药了？前几年不是还好好的，跟着李泰研究蒸汽机吗？”

“怕是身边有人撺掇。”王朕走到窗边，望着远处军港的轮廓，“李承乾性子本就有些偏执，当年争储失利留下的病根没除，如今当了这么多年皇帝，怕是觉得日子太平淡，想求些‘长生’的念想。”

他想起李承乾年轻时的样子。那时的太子虽有足疾，却也算勤勉，跟着李世民学习治国，跟着王朕学格物，甚至还亲手组装过一台纺纱机。可自从李世民去世，他登基为帝后，性子却渐渐变了，听不进逆耳忠言，对诸王也多了猜忌，如今竟荒唐到寄望于丹药。

“要不要让凤仙在长安打听打听？”李丽质忧心忡忡，“她离着近，又是女子，有些事方便些。”

“已经让人送信了。”王朕道，“但凤仙刚嫁过去，不宜过多掺和朝政，点到为止即可。我更担心的是，背后撺掇李承乾炼丹的人，怕是没安好心。”

果然，不出三日，凤仙的回信就到了。信中说，李承乾近日常在宫中召见一个叫王道陵的方士，据说此人能炼出“长生丹”，还会“呼风唤雨”，深得李承乾信任。为了炼丹，李承乾不仅动用了国库的银子，还让人去台岛采购“秘药”，说是炼丹的关键。

“王道陵？”王朕看着这个名字，眉头紧锁，“没听过这号人物。长安的方士我大多认识，不是招摇撞骗之徒，就是些懂些医术的江湖人，能让李承乾如此痴迷，怕是有些手段。”

他让人把王东叫来：“你立刻去查这个王道陵的底细，从他何时入宫、与哪些官员往来、炼丹用了些什么药材，都查清楚。另外，台岛这边，任何人不许给长安送所谓的‘秘药’，若是李承乾派人来，就说那些东西有毒，坚决不能给。”

王东领命而去，王朕却依旧心神不宁。他太清楚丹药的危害了，那些所谓的“长生丹”，多半含有汞、铅等剧毒物质，短期服用或许能让人精神亢奋，长期下来，只会掏空身体，加速死亡。历史上多少帝王因此丧命，没想到李承乾也步了后尘。

半个月后，王东的调查结果送了回来，附带着王道陵给李承乾炼丹的药方。王朕看着药方上的“朱砂”“雄黄”“砒霜”等药材，气得一拍桌子：“胡闹！这哪是炼丹，分明是下毒！”

药方旁边还有王道陵的底细——此人原是江南的一个道士，因骗财被官府通缉，不知怎么混进了长安，又通过李承乾身边的宦官搭上了线。他不仅给李承乾炼丹，还时常在他耳边说些“诸王拥兵自重，恐有不臣之心”的话，撺掇李承乾削弱李泰、李治等人的权力。

“这个王道陵，是冲着诸王来的。”王朕冷声道，“他知道李承乾猜忌心重，故意用丹药控制他，再借他的手打击异己。若是让他得逞，长安怕是又要乱了。”

李丽质看着药方，脸色发白：“那怎么办？要不要告诉李泰他们，让他们在朝堂上弹劾王道陵？”

“怕是没用。”王朕摇头，“李承乾现在对王道陵言听计从，谁弹劾他，只会引火烧身。去年李泰劝谏过一次，被李承乾罚俸半年，还收回了他掌管的军械司。”

他沉思片刻，对王东道：“你悄悄去一趟长安，找到李绩。告诉他，就说台岛军工厂新造了一种‘强身健体丸’，效果比丹药好百倍，让他想办法献给李承乾，趁机换掉王道陵的丹药。另外，让他注意收集王道陵与宦官勾结的证据，等时机成熟，一击致命。”

王东领命出发，王朕却依旧寝食难安。他知道，李承乾的身体已经被丹药掏空，就算换掉丹药，怕是也难回天。他更担心的是，一旦李承乾出事，诸王为了争夺皇位，会不会重蹈当年玄武门之变的覆辙？台岛夹在中间，又该如何自处？

这些日子，台岛的军政要务都交给了定疆处理，王朕却时常走神。定疆看出父亲的忧虑，劝道：“父王，长安的事有李泰叔叔和李治叔叔盯着，咱们只需守好台岛，便是对大唐最大的支持。若是真有变故，凭咱们的舰队和军工厂，谁也奈何不了咱们。”

“我担心的不是台岛。”王朕叹了口气，“我担心的是那些百姓。一旦长安动乱，受苦的还是天下苍生。当年我辅佐你祖父，就是为了让百姓能过上安稳日子，若是因为皇权争斗毁了这一切，我对不起他，也对不起这些年跟着我的移民。”

定疆沉默了。他虽在台岛长大，却也听过长安的故事，知道祖父李世民为了大唐的安定付出了多少心血。

又过了一个月，长安传来消息，李绩果然借着献药的机会，让李承乾暂时停用了王道陵的丹药。但王道陵很快察觉，在李承乾面前哭诉，说是李绩想害他，还说“强身健体丸”里有毒。糊涂的李承乾竟信了他的话，不仅把药扔了，还把李绩贬到了洛阳。

“蠢货！”王朕得知消息，气得摔了茶杯，“王道陵这是欲擒故纵，他就是要逼得咱们没办法，只能眼睁睁看着他祸乱朝纲！”

更坏的消息接踵而至——李承乾因为停用丹药，身体出现了戒断反应，整日精神恍惚，喜怒无常，甚至在朝堂上拔剑砍伤了劝谏的大臣。王道陵趁机说，这是“仙药反噬”，必须用“童男童女的精血”炼制解药才能化解。

“他敢！”王朕怒不可遏，“传我命令，让王天的第一舰队做好准备，进驻徐州港，随时待命！告诉李泰，若是王道陵敢动百姓，台岛的舰队立刻开进长安！”

这是王朕第一次动了用武力干预长安的念头。他可以容忍李承乾糊涂，可以容忍王道陵作祟，但绝不能容忍有人伤害无辜百姓。那是他穿越到这个世界，一直坚守的底线。

李丽质看着丈夫眼中的怒火，知道他这次是真的动了气。她轻轻握住他的手：“别太急，也许……还有转机。”

转机没等来，却等来了李承乾病危的消息。据说他已经卧床不起，连话都说不出来，朝政全被王道陵和宦官把持。李泰、李治等人想入宫探望，都被挡在了宫外。

王朕站在地图前，手指重重地敲在长安的位置。他知道，不能再等了。

“定疆，”他转身道，“你立刻起草一份檄文，历数王道陵的罪状，昭告天下。我亲自去一趟长安，就算是绑，也要把李承乾从王道陵手里抢出来！”

定疆一愣：“父王，您亲自去？太危险了！”

“危险也得去。”王朕眼神坚定，“我是长乐王，是李世民钦封的异姓王，守护大唐，是我的责任。再说，论辈分，我是李承乾的王叔；论情分，我看着他长大。于公于私，我都不能让他死在一个方士手里。”

他看着窗外的凤凰花，忽然想起李世民临终前的样子。那时李世民拉着他的手说：“王爱卿，大唐就交给你了，别让它乱了。”

“放心吧，陛下。”王朕在心里默念，“我不会让它乱的。”

出发前，王朕去了一趟空间。他没有拿武器，也没有拿药品，只拿了一本李世民当年赐给他的《贞观政要》。他想，或许这本书，能唤醒李承乾最后的良知。

舰队起航时，台岛的百姓自发来到码头送行。他们不知道王爷要去做什么，只知道长乐王要去长安，要去做一件很重要的事。有人捧着刚出炉的糕点，有人提着装满清水的罐子，还有的孩子拿着自己画的画，往船上递。

王朕站在甲板上，对着百姓们挥手。他知道，自己这一去，前路未卜。但他别无选择，因为他是王朕，是大唐的长乐王，是这片土地的守护者。

海风拂起他的衣袍，带着台岛的花香和海水的咸涩。舰队向着长安的方向驶去，船帆上的玄鸟旗在阳光下猎猎作响，像一只展翅的雄鹰，即将飞向风暴的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