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续前行，丹恒又遇见了两个少年模样的持明蜃影。]

[其中一个好奇地问道：“他们说你是真龙再传，真的吗？”]

[另一个只是冷淡地哼了一声：“哼……”]

[“龙……”丹恒面色复杂，低语道，“如今的我已被逐出仙舟，这些都与我无关了。”]

[他没有理会这两个幻影，再次迈步向前。]

[这一次出现的，是一个中年妇人模样的幻影，与她对话的仍是那个神色狂傲的少年幻影。]

[中年女声带着慈爱与一丝哀伤：“您独当一面的时候，我怕是看不到了……不必伤心，持明一族生灭循环，常存此世。待您成为龙尊时，我多半已蜕生成了小娃娃，望您好生照拂。”]

[那狂傲的少年沉默着，没有回答。]

[丹恒依旧选择无视，径直穿过这些萦绕不散的记忆回响，直到抵达停泊星槎的地点，他才终于停下脚步。]

[因为那里，有一个清晰的幻影拦在了他的面前。]

[幻影发出恳切的女性声音：“鳞渊境中正在发生可怕的事情，请不要再前进了，您的敌人……正在等您。”]

[“抱歉，我不能在此驻足，”丹恒目光坚定地望向远处鳞渊境的方向，“我的朋友已经离开了，我必须追上他们。”]

[他已经清晰地感知到了——星他们的气息，就在那里！]

[“您依然一意孤行啊，您不肯听我们……就像当年那样。”幻影女性的声音带着悠长的叹息，“那么，前往鳞渊境的船就在那边，请您登上它吧。”]

[丹恒没有再说什么，他转过身，不再理会那萦绕耳畔的声音，径直踏上了停泊在旁的星槎。星槎无声地启动，载着他朝鳞渊境的方向驶去。]

白居易放下酒杯：“微之你看，这丹恒小友像不像块被反复打磨的玉石？每道蜃影都在凿他，他却偏要把自己当块顽石。

元稹为两人斟满酒：“何止是凿？你听那妇人嘱托蜕生后照拂，分明是前世未了的牵挂，化作今生的刺。他越说“无关”，那刺扎得越深。”

前世的龙尊、今生的罪人他都不认，只认此刻星槎那头的气息——这倒让我想起你当年那句“曾经沧海难为水”。

“我可没他这般决绝。元稹苦笑：不过乐天兄发现没？这些蜃影虽在提醒他身份，却也给了他底气。那声对幻影说的“抱歉”，比先前所有“无关”都来得从容。”

江风掠过船舷。白居易忽然笑道：“你说要是此刻江心也浮起个蜃影，唤我“太原白二十二郎”，我怕是也要头疼的。”

他转头望向烟波深处，“人啊，逃得开故土，逃不开故我。丹恒这遭，怕是真要带着前世的龙骨，去渡今生的劫了。”

[丹恒登上船，缓缓驶向鳞渊境。]

[鳞渊境内，刃与卡芙卡并肩而立，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凝滞了。]

[忽然，刃开口道：“他来了。”]

[“嗯，时间正好。”卡芙卡的声音里带着一贯的慵懒与从容。]

[“那些情绪出现了，卡芙卡，我感觉到了，又是这种感觉！这种……”刃原本还算平淡的声调开始不稳，逐渐染上难以抑制的癫狂，仿佛有什么东西正从他内心深处破壳而出。]

[“那就释放吧，魔阴身……”卡芙卡的声音平静无波，她解除了施加在刃身上的言灵束缚。]

[“你以为变成这副样子就能逃得掉么？！逃得掉么……”刃的声音嘶哑，充满了压抑许久的疯狂。]

[“我已经和你，还有那个女人说过很多遍了…我是‘丹恒’。”丹恒的语气里透出隐隐的不耐，更带着一种斩断过去的决绝，“我和你们的过去毫无瓜葛。”]

[“丹恒……”刃像是品味着什么有趣的词汇般重复道，随即发出低沉而扭曲的笑声，“你以为换上另一副面貌，改成另一个身份，往日的罪孽就能一笔勾销了？你…你甚至连死都没有经受过……”]

[“要让你感受这种痛苦，丹恒。”刃一字一句，仿佛要将每个字都咬碎般从齿间挤出，“……我要让你知道‘死’的痛苦！”]

海瑞拍案道：“这分明是难解的夙仇！你看那刃，言语未出而癫狂已现，绝非寻常恩怨。”

旁坐的推官摇头：“可丹恒分明不记得前尘。这仇怕是他前世——那位持明龙尊结下的。长生种寿数绵长，恨意也跟着生了根，发了霉，熬成了毒。”

“最怕的就是这种债。欠债的早喝了孟婆汤，讨债的却攥着旧账本在轮回路口苦等。你听刃那声音……哪是在喊仇敌？分明是困在往事里的孤魂在叫自己醒不来。”

“难怪卡芙卡要挑这时候放他疯。新仇易解，旧恨难消——她这是把陈年的火药埋在了故地，专等星火来点。”

“只是不知这火药炸开时，伤的是丹恒，是刃，还是他俩那理不清的前世今生。”

…………

诸葛亮落下一子：“丹恒口中的那个女人，应当就是先前以黑纱遮目的镜流。”

法正执黑棋沉吟：“不错。看来镜流与刃，怕是都曾向这位“龙尊”追讨过旧债。”

我观刃提及镜流时，癫狂中犹带三分惧意。是否当年旧事，镜流也样刃付出过某种代价。

[正当刃对丹恒杀意沸腾之际，一道清亮的少年嗓音骤然插入了两人之间紧绷的对峙。]

[“啊，那可不行。”]

[彦卿从丹恒身后缓步走出，目光如剑般直指刃，“今天你谁也杀不了，通缉犯，因为你得跟我走。”]

“大人快看，是彦卿那孩子！公孙策羽扇轻摇：他倒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竟敢直闯这等凶险局面。”

包拯神色稍缓：“来得正是时候。方才老夫还在担忧丹恒孤身对敌，有他在侧周旋，局面或可转圜。”

“只是……”公孙策蹙眉，“那刃已陷入半疯之境，彦卿虽勇，终究年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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