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圆圆把桃木剑立在墙角,指尖蹭了点残留的朱砂,在桌面上划出一道符痕。她刚想坐下,东屋传来脚步声。
林小棠端着热水进来,手有点抖,水洒了一圈。她站在门口不敢动:“圆圆姐……昨晚那个东西,还会来吗?”
谢圆圆抬头看她一眼。脖子上的铜钱还在,颜色比昨天深了些。她没说话,起身走到柜子前拉开抽屉,拿出一叠黄纸、一只毛笔、一个石砚。
“从今天开始,你得学会画符。”
林小棠愣住:“我?我能行吗?”
“不行也得行。”谢圆圆把东西放在案上,“你以为我天天给你挡灾是义务劳动?招鬼体质不早点自救,迟早变厉鬼养料。”
林小棠缩了缩脖子,小心翼翼坐到对面。
谢圆圆蘸了朱砂,提笔在黄纸上写下一个“敕”字,再写下“令”字。两笔连贯,力道均匀。
“驱鬼符核心是‘敕令’,意思是天命下达,鬼物退散。这一笔不能断,也不能歪。你试试。”
林小棠拿起笔,手抖得像通了电。她咬着嘴唇,一笔一划地写。
写完,她怯生生推过去。
谢圆圆看了一眼,眉头皱成“川”字。
“饿令?”她冷笑,“你要饿死鬼还是驱鬼?”
“啊?”林小棠凑近一看,顿时脸红,“我、我不是故意的……”
谢圆圆抄起朱砂笔,轻轻敲了下她脑门:“再写错,罚你喝符水。”
“喝就喝!”林小棠嘟囔,“反正你上次调的符水,甜得跟奶茶似的,我还想再喝呢。”
谢圆圆手一顿。
她猛地抬头:“闭嘴!那是给司正闫调的!”
话出口她才反应过来,耳尖一下子红了。她立刻低头假装整理符纸,手指却捏得太紧,把一张符边角捏出了褶皱。
林小棠瞪大眼,盯着她看了三秒,嘴角慢慢翘起来。
“哦——”她拖长音,“原来圆圆姐也会给别人特调符水啊?”
“再废话把你扔去坟地练胆!”
“别别别!”林小棠赶紧低头继续写,“我写我写!”
她重新蘸墨,一笔一划格外认真。这次“敕令”总算没写错,但“鬼”字最后一竖歪得像蚯蚓爬过。
谢圆圆拿笔杆戳她额头:“这符贴出去,鬼看了都笑醒。”
“我已经很努力了!”
“努力顶什么用?玄学讲的是准和稳。你画个符歪七扭八,等于告诉鬼‘快来吸我阳气’。”
“那你说怎么办嘛!”
谢圆圆叹口气,站起身绕到她身后,伸手握住她的手腕。
“笔要直,腕要松。心乱则气乱,气乱则符废。”她声音压低,“你现在不是在写字,是在发命令。”
林小棠屏住呼吸,跟着她的力道一笔写下“敕令”。
这一次,线条流畅,结构端正。
谢圆圆松开手:“还行。勉强能用。”
“什么叫勉强!”林小棠不服,“这明明挺标准的!”
“标准?”谢圆圆抽出一张新符纸,“那你敢贴自己门上?”
林小棠瞬间怂了:“贴别人可以吗?”
“不行。第一张符必须自用。不然以后画再多都没灵效。”
“啊……那我今晚睡不着了。”
“活该。”谢圆圆收起教学用具,“明天继续。今天就练这四个字:敕、令、驱、鬼。写满十张,写不好别吃饭。”
“这也太狠了吧!”
“你觉得狠?”谢圆圆冷笑,“等哪天你半夜被鬼掐脖子,就知道现在偷懒多致命。”
林小棠吐了吐舌头,小声嘀咕:“凶成这样,难怪司总只敢远远看着。”
谢圆圆耳朵一动:“你说什么?”
“没!我说我这就去写!”林小棠抓起纸笔就往后屋跑。
堂屋里安静下来。
谢圆圆坐在案前,翻开一本旧册子,却是半天没翻页。她盯着窗台出神。
窗外梧桐树下站着一个人。
司正闫穿着黑色大衣,手里握着一个保温杯。他没靠近,也没敲门,只是站在那里,听着屋里的动静。
风吹动树叶,他抬手喝了口杯里的汤。
杯子是谢圆圆给的,刻了个小小的“谢”字在侧面。里面是昨夜她顺手熬的安神汤,加了茯苓、酸枣仁,还有微量朱砂粉。她说这种汤能压住阴邪侵蚀带来的失眠。
他没告诉她,他已经连续三天晚上梦见黑雾缠身。每次惊醒,心跳都快得像要炸开。
但他只要想到她在屋里,就不想走。
哪怕只能站在这里,听一句她的骂声,也好过回那间空荡的总裁办公室。
屋内,谢圆圆突然抬头看向窗外。
人影还在。
她皱眉,起身走到窗边推开一条缝:“杵那儿当电线杆很舒服?有事进来,没事滚蛋。”
司正闫没动。
他看着她,声音很低:“你在教她画符?”
“不然呢?指望她一辈子靠我救命?”
“她体质弱,学太快会伤神。”
“我不教,谁教?”谢圆圆冷笑,“你让她去找谢明珠拜师?还是去请那个假道士指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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