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砖缝里的黑水还在渗,一滴一滴,慢得像是在数她的耐心。谢圆圆蹲下身,指尖离那黑渍半寸,没碰。她昨晚烧了三道净秽符,香灰混着朱砂撒了一圈,可这玩意儿还是从玫瑰底下爬出来了。
她冷笑一声,直起身,转身就把供桌上的铜炉往角落一推。香炉挪开后,露出地板上四道极细的金线,呈井字形埋进砖缝,末端连着墙角贴的黄符,符上画的是歪歪扭扭的“困”字——外人看是涂鸦,懂行的知道,这是迷心幻阵的引子。
她早就不信谢家会罢手。
昨夜司正闫捧着花站门口,她能赶人,可赶不走那些藏在暗处的脏东西。谢家敢用鬼,就别怪她设局。
她刚把桃木剑塞进柜台夹层,门外传来脚步声,杂乱,沉重,带着酒气和汗臭。五个人,走路拖沓,阳气虚浮,脚底沾煞——不是练家子,是被人拿钱推出来的炮灰。
门被踹开时,她已经坐在主位喝茶,怀里抱着那只黑猫。猫是玄清道长寄来的,说是能通阴,其实最爱吃小鱼干,懒得很。但此刻,它耳朵竖起,瞳孔缩成一条线。
五个壮汉闯进来,领头的光头咧嘴一笑,满口黄牙:“小娘们,听说你算命挺灵?爷们今天要算算,砸你这店能拿多少钱!”
没人动手,但气氛立刻绷紧。
谢圆圆吹了吹茶沫,眼皮都没抬:“你们老板没告诉你们?进我门之前,得先过门槛。”
“装神弄鬼!”另一人一脚踢翻门口的蒲团,“老子今天就是来拆你招牌的!”
话音未落,她轻轻拍了下怀里的猫。
猫眼泛绿,低叫一声。
刹那间,五人视线全变了。
他们看到的不再是破旧算命馆,而是血糊的墙壁、吊着的人影、地上一滩脑浆混合着头发的尸体。耳边响起一声惨叫,尖锐刺耳,正是谢圆圆原主跳楼时的最后一声。
“谁干的?!”一人猛地后退,撞到货架。
“是你出的馊主意!”光头突然指着身边人吼,“说砸店能拿双倍钱!现在老子看见鬼了!”
“放屁!明明是你答应中间人来吓唬人,哪说要见血!”另一个反手推他。
“你们都想私吞钱是不是!”第三人抽出腰间的甩棍,“钱没拿到,先让我疯?”
甩棍挥出,打中同伴肩膀。那人闷哼一声,反手一拳砸过去。五个人瞬间扭打成一团,桌椅翻倒,嘴里骂的全是“你骗我”“你想独吞”,完全忘了自己是来闹事的。
谢圆圆端着茶杯,慢悠悠喝了一口。她没动,也没说话,只是看着。
打到第三分钟,光头一拳砸空,扑倒在地。他抬头,眼前忽然出现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手里提着灯笼,脸是他妈的模样。
“儿子……你收黑钱害人,今晚就得下去陪我……”
他浑身发抖,膝盖一软,直接跪了。
“姑奶奶!我错了!”他砰砰磕头,额头撞地,“我们真不知道您有道行啊!是谢家给的钱,五千块让我们来闹事,说只要砸东西就行……我们也是被骗的!”
剩下四人听见这话,也反应过来,一个个扑通扑通全跪下了。
“我们认栽!再也不敢了!”
“求您别让我们见鬼!我们愿意写供词!”
谢圆圆这才放下茶杯,抽出一张黄纸,扔到光头面前:“笔在桌上,写清楚谁雇你们的,钱怎么拿的,中间人叫什么。一个错字,阵法不撤,今晚你们全家做梦都见尸。”
光头抖着手抓笔,一边写一边哭:“谢明珠……谢家大小姐……她说您是假千金,该滚出谢家……我们要是把您吓跑,再录视频抹黑您,就有额外奖金……”
其余四人也抢着写,生怕慢一步就被留在阵里。
她冷眼看着,忽然开口:“手机。”
五人愣住。
“拿出来。”她指了指光头,“打开直播。”
光头哆嗦着掏手机,点开本地生活平台的直播入口,镜头对准自己磕头的画面。
谢圆圆接过手机,面对镜头,声音清亮:“各位观众,今天特别节目,《谁是幕后黑手》。”
弹幕瞬间炸了。
【卧槽?真有人雇人闹事?】
【谢家又来了?】
【快报警!】
【录下来!我要转发!】
她把手机架在供桌上,让镜头对着五个跪地的男人:“他们亲口承认,受谢明珠指使,收钱砸店。现在,我给他们两个选择——要么现在报警自首,我给他们每人一道安魂符,保他们三个月不受阴气侵扰;要么不报,阵法不解,今晚他们梦见的,就不会只是幻象。”
五人脸色惨白,齐刷刷点头:“我们报!我们报!”
她这才拿出录音笔,挨个让他们陈述经过。每录完一个,就撕一张符,贴在对方后颈。符纸一贴,人立刻松口气,像是从深水里被捞出来。
录完最后一人,她把录音笔收好,扫视一圈:“记住,如果你们敢反悔,或者帮谢家遮掩,符就失效。到时候,不是我找你们,是你们自己招来的脏东西。”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点击弹出菜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