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圆圆把那个黑色防水袋从玄关柜上拿下来的时候,林小棠正蹲在门口换鞋。她抬头看了眼,没问是什么,只说:“车已经到了,司机说可以随时出发。”
“不急。”谢圆圆把袋子放在茶几上,撕开封口。
里面是一根乌木尺,通体漆黑,一面刻着北斗七星,另一面是密密麻麻的小字。她指尖划过那些字,认出是《地脉经》残篇的拓印。不是真迹,但也不是市面上能随便弄到的东西。
“有人送礼。”她说,“想让我干活。”
林小棠站起身,小声问:“要不要查寄件人?”
“不用查。”谢圆圆把尺子收进随身包,“谁想用这种方式找我,说明他不敢露脸,也说明事不小。敢送这个来,至少知道点门道。”
她打开手机,飞行模式解除的瞬间,消息提示音炸了锅一样响起来。微信、邮件、平台私信,全是合作邀约。她滑动屏幕,一条条扫过去。
“凶宅驱邪,报价八十万。”
“祖坟迁建遇阻,夜间有哭声,求上门看穴。”
“公司连续三任高管跳楼,怀疑办公室风水有问题。”
她一条没回,直接点开算命馆后台系统。七十二小时内,三百四十七封正式委托申请,来自十二个省。她快速筛选,标出三个优先级最高的任务。
“第一个去南方。”她说,“古镇祠堂闹鬼,族谱断裂,老人集体做梦。对方带了地方志和监控视频,不像骗人。”
林小棠翻开笔记本,“我们两个人够吗?要不要叫……”
“不用。”谢圆圆打断她,“现在开始,你得自己顶上。我教你的东西,不是让你记在本子上看的。”
林小棠咬了下嘴唇,点头。
谢圆圆转身进了房间,拿出一个红布包。解开后是她的全套法器:朱砂笔、黄符、桃木剑、罗盘。她一件件检查,确认无损。又从抽屉里取出一张新画的护身符塞进林小棠口袋。
“你招鬼,但也能挡鬼。这张符能帮你撑住三分钟,三分钟内,必须跑出事发区域。”
林小棠接过符,手指有点抖。
“别怕。”谢圆圆看着她,“你要是真被附身了,我就把你扔进河里泡一晚,比什么法术都管用。”
林小棠愣了下,笑了。
她们十分钟后出门。车子停在楼下,后备箱已经打开。谢圆圆把法器装进去,顺手把那根乌木尺也放了进去。
路上堵了一会儿。林小棠坐在副驾,翻着客户发来的资料。突然说:“这古镇姓沈,他们家祠堂一百多年没出过事,怎么偏偏现在出问题?”
“要么是地动了。”谢圆圆靠在座椅上,“要么是人动了。”
“什么意思?”
“祖宗安分,子孙乱来。有人挖了不该挖的东西,或者改了不该改的布局。祠堂哭声,不是鬼闹,是地在喊疼。”
林小棠记下这句话。
车子进入高速后,谢圆圆闭眼休息。没睡,只是养神。林小棠偷偷看她一眼,发现她眉头松了,跟前几天完全不一样。
那时候她刚打完仗,眼神像刀,说话带火。现在她能坐在这里安静地等,说明心里有底了。
到达古镇是下午三点。镇口立着石碑,写着“沈家堰”三个字。管委会的人早就在等,穿一身青布衣,手里捧着红木请帖。
“谢师傅,您终于来了。”那人双手递上请帖,“祠堂的事,全靠您了。”
谢圆圆没接请帖,先看了眼对方的手。掌心干燥,眼神不飘,不是演的。
她这才接过请帖,打开看了一眼,随手塞进包里。
“带路。”
一行人穿过青石巷,两旁是老屋,瓦片发黑,墙皮剥落。走到镇中心,一座大祠堂出现在眼前。门楣高悬匾额,写着“忠孝传家”,可那四个字的漆掉了大半,露出底下暗红色的木头。
谢圆圆站在门口没进去。她抬头看门框,又低头看门槛。
“你们最近动过土?”
“没有!”旁边一个老人抢答,“祖训严禁动祠堂周围一寸地!”
“那你们谁修过屋顶?”
“上个月漏雨,请工匠补过瓦。”
谢圆圆冷笑一声,“补瓦要踩梁,踩梁要钉钉。一根铁钉打进百年木头,震的是整座建筑的气。你们当这是普通房子?这是聚气纳魂的地方。”
众人哑口无言。
她迈步进门。林小棠紧跟在后。祠堂内部阴冷,供桌上摆着牌位,最前面一块写着“始祖沈公讳元朗之灵位”。她走近看,发现那块牌位底部裂了一道缝。
她伸手摸了摸裂缝,收回手时,指尖沾了点灰黑色的粉末。
“这不是木屑。”她对林小棠说,“是尸尘。”
“什么?”
“有人把死人骨粉混进填缝料里,封在这牌位里。目的只有一个——让祖先不得安宁,逼他们开口。”
“为什么要逼祖先开口?”
“问地脉。”谢圆圆环视四周,“这地方下面有东西,不是金银,是气。有人想借祠堂阵势,撬动龙脉节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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