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日子,整个311厂变成了一座高速运转的战争机器。
一队队挂着京城牌照的汽车驶入厂区,从车上走下的,是一个个在各自领域声名赫赫的专家学者。
他们带着满腹的疑惑而来。
却在看到王志诚拿出的那些“情报”和“技术路线”后,陷入了集体性的狂热。
新的项目组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建立起来。
晶体管计算机。
高产水稻育种。
链霉素工业化生产。
三条看似毫不相干的战线,在王志诚的办公室里交汇,然后向着整个国家的未来,凶猛地延伸出去。
十一月初的寒风,已经带着刀子般的锋利。
来自北方的战报,也随着这寒风,一张张递到了王志诚的案头。
电报纸上的铅字,冰冷,残酷。
“西线,联合**发起‘圣诞节攻势’,沿清川江一线长驱直入,其总司令放言,战争即将结束。”
办公室里,空气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王志诚的手指,在地图上清川江的位置上,重重地按了一下。
指尖只感觉到刺骨的冰凉。
几天后,新的战报雪片般飞来。
气氛陡然逆转。
“我军第九兵团、第十三兵团,于十一月二十五日夜,发起第二次战役。”
“五零式步枪与一零七火箭炮,于西线战场首次投入实战,予敌重大杀伤。”
看到那两行字,王志诚紧绷的下颌线,终于有了一丝微不可查的松动。
他亲手画出的图纸,他亲眼看着下线的武器,终于在最需要它们的地方,发出了怒吼。
紧接着,是更多的捷报。
“我军于德川、宁远地区,歼灭南朝鲜军第七、第八师大部。”
“于长津湖地区,分割包围敌鹰酱海军陆战队第一师。”
“于三所里、龙源里,死守阵地,成功截断联合**南撤退路。”
胜利的消息,让整个工厂都沸腾了。
然而,在王志诚的办公室里,气氛却依旧沉重。
他看着另一份文件。
那是伤亡与物资损耗报告。
胜利的背后,是触目惊心的数字。
每一个数字,都曾是一个鲜活的生命。
非战斗减员一栏里,“冻伤”与“伤口感染”的字样,依旧占据着最高的比例。
他的目光从报告上移开,落在了链霉素项目组那份刚刚提交的进度表上。
还不够快。
必须再快一点。
十二月初,第二次战役以一场辉煌的胜利宣告结束。
我军成功收复平壤,将战线重新推回三八线。
一份来自总参的绝密情报,被送到了王志诚的面前。
情报很短,是关于敌军高层的反应。
“鹰酱统帅部确认我方大规模参战,其前线总司令sir.麦,至今困惑我军为何敢于在装备劣势下,主动发起进攻。”
“另,截获其参谋部情报,一名叫瑞安?霍金斯的上校,提交报告,警告其高层,必须重新评估我军的战斗意志与后勤能力,并特别指出,我军部分新式单兵武器,性能已不亚于鹰酱现役装备。”
王志诚的视线,在“瑞安?霍金斯”这个名字上,停留了很久。
敌人中,有清醒者。
这并不意外。
但他更在意的,是sir.麦的困惑。
他们为什么敢?
王志诚缓缓站起身,走到窗边。
他看着下方那片热火朝天的土地,看着那些为了一个零件、一度电而争得面红耳赤的工人和研究员。
他想起了秦岭深处,那片被一个连的兵力死死守住的荒芜山谷。
想起了正在发酵罐里艰难繁殖的链霉素菌种。
想起了前线那些在冰雪中,用生命去换取时间的战士。
为什么?
因为退无可退。
因为身后,就是祖国。
东京,盟军远东司令部。
巨大的落地窗,将东京冬日的繁华切割成一幅冰冷的画卷。
sir.麦上将的指间,夹着一支硕大的玉米芯烟斗。
烟斗并未点燃。
它的末端,在一张巨大的朝鲜半岛地图上,沿着清川江的路线缓缓划过。
最终,烟斗重重地停在了三八线以南。
那道刻痕,像一道无声的耳光,抽在司令部所有人的脸上。
“一群穿着棉袄的农夫。”
“靠着偷袭和该死的人海,就把我们赶回了三八线。”
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却让房间里每一个将官都感到一阵寒意顺着脊椎向上爬。
“先生,我们必须承认,志愿军的战斗意志和战术执行力,超出了预判。”
瑞安·霍金斯上校的声音打破了死寂。
他的军装笔挺,眼神冷静,没有任何情绪的波澜。
“特别是他们新装备的两种单兵武器,给前线造成了巨大的麻烦。”
sir.麦转身,眼窝深陷,目光如冰锥刺向霍金斯。
“武器?霍金斯,决定战争胜负的,从来不只是几件新玩具。”
“当然,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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