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雪蘅崩溃的自残和林砚深情急之下的拥抱,如同两颗巨石投入死寂的深潭,瞬间在季家客厅掀起了滔天巨浪!
“放肆!!”
一声雷霆般的怒喝,如同平地惊雷,骤然炸响!
主位上的季鹤卿猛地站起身,手中的沉香木手杖重重顿在地板上,发出沉闷而令人心悸的巨响!
他脸色铁青,胸膛剧烈起伏,那双看透世事的眼睛里此刻燃烧着熊熊怒火,仿佛要将眼前这对“不知廉耻”的男女焚烧殆尽!
“当着我的面!”
“在我季家的厅堂之上!”
“拉拉扯扯,搂搂抱抱!”
“你们眼里还有没有半点规矩!”
“还有没有把我季家放在眼里!”
季鹤卿的声音因极致的愤怒而微微颤抖,每一个字都像冰锥一样砸向跪在地上的两人。
林砚深被这雷霆之怒震得浑身一僵,但他依旧没有松开护着裴雪蘅的手臂,只是将头垂得更低,声音沙哑却清晰:“老爷息怒!”
“一切都是我的错!”
“是我冒犯了雪蘅小姐,玷污了季家门风!”
“请您责罚我一人,与雪蘅小姐无关!”
“无关?!”
季鹤卿怒极反笑,手杖指向两人:“照片传得满城风雨!”
“现在又在我眼皮子底下做出这等丑态!”
“你跟我说无关?!”
“林砚深!”
“我季家待你不薄!”
“思寒更是视你如手足!”
“你就是这么回报他的?!”
“回报我季家的?!”
这番质问,字字诛心!
林砚深脸色惨白,嘴唇动了动,却再也说不出任何辩解的话。
他知道,任何言语在此刻的盛怒面前,都苍白无力。
“还有你!”
“裴雪蘅!”
季鹤卿冰冷的目光转向她:“我原以为你只是怯懦,没想到竟是如此不知自爱!”
“我季家的门,你进不了!”
“以前进不了,现在!”
“以后!”
“永远都别想进!”
裴雪蘅被这毫不留情的斥责刺得浑身发抖,眼泪汹涌而出,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是绝望地蜷缩在林砚深怀里。
“荒唐!”
“简直荒唐透顶!”
林静檀也气得脸色发白,她看着林砚深,眼中满是失望和痛心:“林砚深!”
“你太让我失望了!”
“你……你怎么能如此糊涂!”
一直沉默的季承渊也转过身,面色沉重地开口:“父亲、母亲息怒,为这样的事气坏身子不值得。”
他看向地上的两人,眼神复杂:“事已至此,该如何处置,您吩咐便是。”
所有的压力,所有的目光,再次如同山岳般,重重压在了季思寒的肩上。
他知道,季鹤卿的怒火已经达到了顶点,这件事必须有一个了断,一个足以平息怒火、挽回颜面的了断。
而做出这个决断的人,必须是他这个直接的“受害者”。
季思寒缓缓站直了身体,他脸上所有的复杂、审视和那一丝不易察觉的犹豫,都在这一刻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冰冷的、近乎残酷的平静。
他一步步走到客厅中央,站在了跪地的林砚深和裴雪蘅面前。
他的目光先是落在紧紧相拥的两人身上,那画面刺眼得让他眼底最后一丝温度也彻底消失。
然后,他的视线定格在林砚深脸上,那个跟了他十六年,他曾无比信任的男人。
整个客厅鸦雀无声,所有人都屏息凝神,等待着季家未来继承人的最终宣判。
季思寒开口了,声音平静无波,每一个字都清晰地敲打在每个人的心上:
“林砚深。”
他唤了他的全名,彻底划清了界限:“你跟我十六年,应该最清楚我的脾气。”
林砚深抬起头,迎上季思寒冰冷的目光,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
“季家的规矩,错了,就要认罚。”
季思寒的声音没有一丝起伏:“你逾越本分,行为失当,损及季家声誉,已不再适合留在季氏,留在我身边。”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面如死灰的裴雪蘅,最终回到林砚深脸上,说出了最终的判决:
“即日起,解除你在季氏集团的一切职务。”
“念在你多年苦劳,季家不会对外公布具体缘由,也不会刻意封杀你的前程。”
“但是,从今往后,枫江之内,不要再让我看到你。”
“你好自为之。”
最后五个字,轻飘飘的,却如同最终的丧钟,敲响了林砚深在季家十六年生涯的终结。
没有赶尽杀绝,却彻底断绝了他在枫江发展的所有可能。
这是季思寒最后的“仁慈”,也是最彻底的放逐。
宣判完毕,季思寒不再看地上两人一眼,转身对着季鹤卿与林静檀微微颔首:“祖父,祖母,如此处置,可还妥当?”
季鹤卿重重哼了一声,虽然没有完全满意,但季思寒当机立断的处置,总算挽回了一些颜面。
他挥了挥手,疲惫而厌恶地转过身:“就这样吧!”
“把人请出去!”
“我季家,再不欢迎裴家的人!”
立刻有下人上前,客套而强硬地“请”走了几乎瘫软的裴雪蘅和面色灰败、仿佛被抽走了所有力气的林砚深。
一场闹剧,以最狼狈的方式,落下了帷幕。
季思寒站在原地,背影挺拔而冷硬。
没有人知道,在他转过身的那一刻,他垂在身侧的手,几不可察地握紧了一下,随即又缓缓松开。
林静檀看着季思寒冷漠的侧脸,眼中闪过一丝极深的忧虑。
她总觉得,事情似乎并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
而季墨宸,则自始至终,都像一个沉默的看客,将一切收于眼底。
风暴似乎暂时平息,但被强行压下的暗流,却可能在未来的某一天,以更猛烈的方式,反噬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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