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桃回抱住他,轻轻拍着他的背,像安抚一个累坏了的大孩子:“说什么傻话。我知道你忙的是正事,是大事。家里一切都好,孩子们也很乖,爸妈身体也硬朗,你不用操心。”
李四平把头埋在她颈窝,嗅着她身上令人安心的淡香,闷声说:“还是能用的人太少了。原本想着,把大哥、章楠,还有王蒙他们几个好好培养出来,我就能在后面坐镇,指点指点江山就行。可现在,时机不等人,市场变化太快,他们成长的速度跟不上,好多事,我还非得亲自去跑、去谈不可。”
这是他幸福的烦恼,事业扩张太快,可靠的核心管理层建设跟不上。
他顿了顿,声音更低了些,带着对未来的规划和对分离的不舍:“明年……我可能会在深城那边待更多时间。那边的经济环境、政策灵活度,毕竟还是比内地好很多。我打算明年在深城启动一个大型购物中心的项目。还有制衣厂,毛衣的利润越来越薄,竞争也激烈,必须调整战略,得抢先注册我们自己的品牌和设计专利。深城消费能力强,购物中心这种业态竞争还没那么白热化,市场空间很大。”
陈桃安静地听着,没有流露出任何抱怨或不安,只是更紧地抱了抱他,语气平静而坚定:“我知道了。你放心去忙你的事业。家里的事,孩子,老人,我都会照顾好的。我又不是小孩子了,能撑得起这个家。”
李四平心里一颤,抬起头,借着昏暗的灯光凝视着妻子柔美而坚毅的侧脸。他真是捡到宝了。以前他是个不靠谱的“街溜子”时,是她用看似柔弱的肩膀,默默担起了养家和照顾老人的重担;现在他有钱了,事业有成了,她又毫无怨言地退居后方,为他打理好大本营,当好贤内助,让他能心无旁骛地去闯。
看着陈桃在灯光下泛着柔光的脸庞,长长的睫毛,温润的唇瓣,李四平内心一阵激荡,连日奔波的疲惫似乎都被一种更热烈的情感驱散了。
他凑到陈桃耳边,压低声音,带着笑意和一丝促狭,说了句什么。
只见陈桃的脸颊“腾”地一下变得通红,一直红到了耳根,连脖颈都染上了粉色。她羞得抬手轻捶了他一下,声音细如蚊蚋:“去!那,那,那是什么衣服呀!我,我才不穿呢!”
“可是我想看……”李四平搂着她不放,声音里带上了一点撒娇和无赖的意味,灼热的气息喷在她敏感的耳廓。
“不要……快睡觉,明天你还得去签约呢……”陈桃试图推开他,但力道微弱。
“明天的事明天再说……”李四平不依不饶,继续在她耳边低声哄着。
最终,陈桃还是羞答答地、半推半就地妥协了。昏黄的灯光下,隐约有窸窣的声响和压抑的轻笑。
嗯,这一夜,自是春风拂槛,鱼龙曼舞,旖旎无限,将那冬夜的严寒与白日里的繁杂,都隔绝在了温暖的锦被之外。
一过完热热闹闹的春节,年味儿还没散尽,李四平便再次收拾行装,南下深城。这一次,他做好了打持久战的准备。
筹建大型购物中心是一个极其复杂的系统工程,从选址拿地、规划设计、报批报建,到寻找合作的建设单位、招商预备,千头万绪。
李四平花了足足大半年的时间,才勉强把前期的筹备工作捋顺,工地终于开始破土动工。他几乎是以工地为家,晒黑了一圈,人也瘦了些,但眼神里的光芒更盛。
购物中心项目进入相对平稳的施工期后,李四平没有停下脚步,立刻又将重心投入到了制衣厂。这两年,随着各地小型服装厂和家庭作坊如雨后春笋般冒出,毛衣的市场竞争愈发激烈,利润被摊薄了很多。
王蒙虽然把生产管理得井井有条,但在开拓新品类、寻找新增长点方面,还是显得有些力不从心。李四平知道,他们必须要找到新的突破口。
他带着王蒙,像个不知疲倦的侦察兵,开始在南方各个主要的服装集散地和批发市场穿梭。他们从深城到广州,再到石狮、常熟,一个城市接一个城市地转,看款式,问价格,摸行情,找灵感。
转了大半个月,腿都快跑细了,嘴皮子也磨薄了,李四平的目光,最终锁定在了一种看似普通、却蕴含着巨大潜力的单品上——牛仔裤。
在一家拥挤喧闹的广州批发市场里,经过几轮艰难的谈判,李四平力排众议,与一个规模不小的南方供销商,签下了他的第一份牛仔裤订单:明年春季,十万条。
签完合同出来,王蒙脸上没有兴奋,反而满是忧虑和不赞同。他跟在李四平身后,喋喋不休:“四平,我还是觉得这事悬。牛仔布多粗多硬啊!穿身上能舒服吗?国内现在哪有穿牛仔裤的文化氛围?大家要么穿棉裤、涤纶裤,要么穿西装裤、喇叭裤,这牛仔裤……推广不开的!十万条啊,压手里怎么办?”
李四平脚步不停,目光坚定地看着前方熙攘的人流:“牛仔布粗硬?那是以前的老黄历了。现在有处理得比较软的牛仔布了,颜色也以深蓝为主,耐脏又挺括。文化氛围?鹏城、广州这边,年轻人不是已经开始穿了吗?凡事都有个开头。现在没人跟咱们大规模竞争,正好是咱们入场的好时机!进货的原价低,咱们赚得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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