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光划破洪荒的天际,落在三十三天外的紫霄宫前。宫门处的混沌气流自动分开,露出一条由星辰碎屑铺成的小径,鸿钧的身影缓步踏入,衣袍上沾染的凡尘气息在接触到紫霄宫本源的刹那,便消散无踪。
紫霄宫依旧是那般模样,空旷的大殿内,只有九尊蒲团静静摆放,殿顶悬挂的混沌珠散发着柔和的光晕,将整个大殿映照得朦朦胧胧。没有侍者,没有声响,只有大道的韵律在空气中流淌,庄严而肃穆。
鸿钧走到大殿中央的蒲团上坐下,苍老的面容渐渐变得年轻,最后化作一个身着道袍、面容古井无波的中年人。他抬手一挥,一面水镜出现在身前,镜中浮现出幽冥血海山谷的景象——恒正带着幸存的人族离去,后羿在一旁默默守护,祝融与共工则在巫族长老的搀扶下,神色复杂地望着远方。
“玄黄界的余孽,终究还是找到了洪荒。”鸿钧轻声自语,声音在大殿内回荡,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叹息。
水镜中的画面流转,先是玄黄界那位以身合道者的虚影——那是一个笼罩在无尽光华中的身影,周身环绕着无数星辰,眼神淡漠,仿佛世间万物皆为蝼蚁。接着是黑袍人在玄黄界被追杀的画面,最后是他闯入洪荒,蛊惑巫族,炼制斩妖剑的种种恶行。
“以身合道……”鸿钧看着水镜中玄黄界那位的虚影,眉头微蹙,“以众生为养料,强行融合天道,虽能掌控一界,却也断了那方世界的生机,何其霸道,何其残酷。”
他抬手一点,水镜中的画面消散,转而浮现出洪荒的天道轨迹。那是一条由无数法则链条交织而成的长河,时而奔腾,时而平缓,却始终保持着一种微妙的平衡。只是在长河的边缘,隐隐能看到一些黑色的触须在蠕动——那是域外邪魔对洪荒天道的侵蚀。
“洪荒的天道尚未圆满,正是最脆弱的时候。”鸿钧的声音带着一丝凝重,“玄黄界那位若知晓洪荒的存在,定会派人前来掠夺,届时……”
他没有说下去,但殿内的大道韵律却微微紊乱,显然连他都对此感到棘手。
鸿钧起身,走到大殿深处的一扇石门前。石门上刻满了晦涩的符文,那是开天辟地之初便存在的天道印记。他伸出手,轻轻按在石门上,符文瞬间亮起,石门缓缓打开,露出门后一片混沌的虚空。
虚空中,悬浮着三尊与鸿钧一模一样的身影,只是气息各不相同——一尊散发着杀伐之气,正是当年在分宝崖上赐下诛仙四剑的“恶尸”;一尊慈悲温和,仿佛能包容万物,乃是“善尸”;还有一尊则淡漠如冰,不悲不喜,正是“执尸”。
这三尊身影,便是鸿钧以斩尸之法证道留下的化身,分别代表着他的不同面。
“本尊。”三尊身影同时开口,声音与鸿钧一般无二。
鸿钧看着自己的三具化身,缓缓道:“斩尸之法虽能证道,却终究是取巧。分得清善恶,却失了圆满;握得住权柄,却少了变通。面对玄黄界的压力,这等境界,不够。”
恶尸上前一步,声音带着杀伐之气:“何须惧他?召集洪荒众生,与之死战便是!”
善尸摇头:“洪荒刚经巫妖之劫,生灵涂炭,若再与玄黄界开战,只会玉石俱焚。”
执尸则道:“可遣使者前往玄黄界,探其虚实,再做打算。”
鸿钧看着三具化身,轻轻摇头:“你们说的,都非上策。”
他转身看向石门外的洪荒天道长河,眼神变得深邃:“玄黄界那位以身合道,虽手段残酷,却也摸到了天道的终极。洪荒要想自保,甚至超脱,或许……也需走这一步。”
三具化身同时沉默。他们知道鸿钧说的是实话,斩尸之法虽能达到混元无极大罗金仙之境,却始终隔着一层,无法真正掌控天道。而以身合道,虽会失去部分自我,却能与天道融为一体,成为洪荒的守护者。
“只是……”善尸犹豫道,“以身合道,便要舍弃自身的情感与执念,从此只为天道运转,再无‘鸿钧’。”
“大道无情,运行日月。”鸿钧淡淡道,“我本就是洪荒天道孕育的先天神只,守护洪荒,本就是我的宿命。所谓的‘自我’,不过是大道运转中的一丝涟漪罢了。”
他看向恶尸:“巫妖之战已近终局,周天星斗大阵与十二都天神煞阵的碰撞,必会撕裂洪荒的空间,引来更多域外邪魔。你且去一趟妖族天庭,告知帝俊与东皇太一,大阵开启之日,务必小心空间裂缝。”
恶尸点头,化作一道金光消失在石门后。
鸿钧又看向执尸:“你去人族祖地,将《人皇经》赐下,助人族尽快成长。洪荒的未来,终究要落在他们肩上。”
执尸领命,也化作一道流光离去。
最后,他看向善尸:“你去娲皇宫,告知女娲,玄黄界之事,让她早做准备。若我合道后出现变数,或许……只有她能护住洪荒的生机。”
善尸深深看了鸿钧一眼,躬身行礼,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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