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飞赶紧挣开两个儿子搀扶,强行屈膝,竟要行跪拜大礼,动作牵扯到伤口,他咬牙强忍。
“臣...叩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刚一说完,岳飞便急切的看向呆立门前、正直勾勾望着皇上的岳安娘,语气严厉的喝道:
“宁儿大胆(安娘小名)!竟敢阻拦圣驾!还不速速跪下请罪!”
岳安娘如坠冰窟,一张俏脸早已煞白。
她实在没想到,这个身穿平民衣袍,毫无架子的“赵九”,竟是...当今天子!
闻听父亲训斥,她这才回过神来,立刻双腿一软,扑通跪倒,身躯不自觉的发颤。
穿红袄的小岳娥刚跑回来,见爹爹、哥哥、姐姐全都跪下了。
她懵懵懂懂,疑惑的学着姐姐跪下,小小的身子缩成一团,大大的眼睛惊讶的望向门外那人。
“快起来!地上寒凉!”
赵构想要进门,偏生岳安娘正好跪在半开的门口,将入口全挡住了,总不能从人家大姑娘头上跨过去吧。
他只得自己推开大门,然后抢入门内,双手托住岳飞的手臂,用力将他搀起。
“快起来!鹏举身上有伤,何须行此大礼!”
说着,又看向跪在地上的岳云和另一个十几岁的少年,温声道:“都起来吧。”
“谢官家恩典!”
岳云和那少年激动的起身,一左一右的继续搀扶着父亲。
赵构笑呵呵的走向仍跪在地上的岳娥,双手叉住她的腋下,将她高高举起,亲热的抱在怀里。
只觉小小的身子轻飘飘的,带着孩童特有的温热奶香,赵构忍不住亲了亲她的脸蛋,笑着道:
“小娥乖,莫学他们。”
岳娥还没搞清状况,被这陌生人亲了一口后,有些发懵。
赵构再次亲了亲岳娥的脸蛋,随即看向另一个少年,开口道:
“你便是岳雷吧?”
岳雷见皇上果然如大哥说的一般,不但性情温和,还无所不知,竟然一口就喊出了自己的名字!
他一时呆了,直勾勾的看着赵构。
“官家圣明,正是犬子岳雷,今年已十之有六了......”
岳飞说着,转头见岳雷竟然毫不知礼,被官家点了名还呆呆的杵在原地,气得不行:
“孽障!还不拜见圣上!”
岳雷霍然惊醒,赶紧下拜,却被赵构单手托住,
“朕微服来访,本就图个简便,你我君臣相知,就别讲这些虚礼了。”
岳飞听闻“君臣相知”四字,对官家天黑来访的惶恐缓解了许多,暗暗松了口气。
他看了眼大门方向,恳切的道:
“臣管教无方,以至无知孽女冲撞天颜,犯下大逆不道之罪,请官家重重责罚!”
赵构闻言回头,见岳安娘还跪在门口。
对方是已经出阁的女子,他不好上前相扶,于是语带嘉奖的道:
“替父把门,严拒逢迎,不但无罪,反而有功!是朕来得唐突,怪不得她,快起来吧。”
“谢...官家...宽恕。”岳安娘战战兢兢的起身,心中既后怕又感激。
赵构再次看向怀中小人儿,温和的笑意直达眼底。
“小娥莫怕,我是来吃你家年夜饭的,可欢迎么?”
岳娥满脸惊疑的望着赵构,一双大眼眨呀眨的:“你是皇上?”
赵构掂了掂她,笑道:“对呀,我就是皇上。”
小丫头闻言,呆呆的道:“你...你一点也不凶耶。”
这话把岳飞等人吓了个半死。
赵构却哈哈笑道:“哈哈...可不是嘛,还是小娥懂朕。”
岳娥怯怯的看着赵构,神情明显有些担忧:“那...皇上会骗人吗?”
赵构见她这副模样,立刻明白了她是在担心糖果的事情,笑得不行:
“哈哈...小娥放心,皇上绝不骗人。”
岳飞见陛下如此随和,又好似心情极好,再次松了口气。
赵构哈哈笑着,在岳娥红扑扑的小脸蛋上亲了一口,又转向岳飞,打量起他的脸色来。
“鹏举,你这伤...可好些了?太医院的金疮药可还顶用?朕早朝时忘了问岳云,实在放心不下,特来看看。”
这话倍显亲近,岳飞一时有些手足无措,回道:
“劳陛下挂怀,些许皮肉之伤,已...已好多了,太医院的药极好,谢陛下恩典...”
赵构点了点头,转头看向岳云。
“应祥(岳云字)呢,朕看你早朝动得太狠,没事吧?”
经过两日早朝,岳云已然成了赵构的小迷弟,刚才他见陛下如此随和的对待自己家人,已经十分感动。
如今见陛下直呼自己表字,又如此亲切相询,他激动得满脸通红,心中狂呼:他真的...我哭死!
他挺了挺胸膛,激动的道:“回官家,末将的伤,全好了!”
“全好了?”
赵构挑眉看向岳云,语气带着关切的责备:“你是铁打的不成?”
岳云脸上一红,只得嘿嘿尬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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