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口!”
唐之荣久居刑名、断案无数,加之十分了解自己儿子的德行,哪会轻易相信这些鬼话。
他上前一步,死死盯着儿子的眼睛:
“毫无缘由?专挑你这通判之子下手?还口出狂言?你当为父是三岁孩童?!”
“孽障!你平日结交狐朋狗友,斗鸡走马,眠花宿柳,真当为父毫不知情?说!你到底做了什么?招惹了哪路神仙?!”
他又惊又怒。
儿子的手脚是被极专业的手法打断,下手之人狠辣、精准、老练,绝非寻常市井之徒可为。
更可怖的是,那几个被剜去舌头,挑断脚筋的家丁,竟无一人能写出下手之人的衣着相貌!
这种手段,绝非一般权贵家奴!
他脑中飞速闪过朝堂上几尊大佛的名号,又一一否定。
究竟是谁?为何对自己的儿子下此毒手?
唐玉郎被父亲鹰隼般的目光看得心慌,哭嚎声卡在喉咙里,抽噎着道:
“爹...孩儿...孩儿真的什么都没做啊爹...就是...就是看那小娘生得好看...想...想上前说话...那...那穿青衣的小白脸冲上来就打啊...”
“还有...还有个胖子拿砖就砸...他们走了以后,不知哪里又冒出来一伙强人,二话不说,下手就打...爹啊!他们下手太黑了啊......”
“小娘?”
唐之荣捕捉到关键词。
“哪家的小娘?姓甚名谁?家住何处?那胖子是谁?那穿青衣的又是谁?身边带着多少人?身手如何?你给为父...说!清!楚!”
他每问一句,声音便沉一分。
最后已是怒极,猛的抄起一根藤制刑具,高高扬起,作势欲打!
“老爷息怒!老爷息怒啊!”
旁边的老管家见状,吓得半死,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死死抱住唐之荣的腿,嘶声道:
“老爷!老爷啊!衙内伤重,经不起啊!您要问话,也等衙内缓口气...老奴...老奴这就去查!这就去查!”
“衙门不是已经出了通缉画像?还有那巷子附近,总该有目击的街坊!老奴这就去盘问!定给老爷问个水落石出......”
唐之荣胸膛剧烈起伏,死死盯着门板上不成人形的儿子,手中的藤鞭终究没有落下。
老管家的话提醒了他,衙门画师根据儿子的描述,已经画了几人的肖像。
“去!去把通缉画像拿来!”
老管家赶紧领命,狂奔出门。
唐府离官衙不远,老管家很快回转,从怀中掏出两张画像递上。
唐之荣接过一看。
画像中的两人一胖...一瘦...
嗯?
这瘦子怎么有几分眼熟?
不对,自己肯定在哪里见过!
怎么就想不起来了呢?
唐之荣眉头紧皱,拿着画像搜肠刮肚的想了半刻钟也没想出画中之人是谁。
他皱着眉头,背着手在大堂内急促踱步。
屋外雪粒敲窗,更添烦乱。
“查!”
唐之荣将藤鞭扔在地上,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
“动用府衙所有能用的眼线!给本官查清楚,今日那巷子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那胖子是谁?!那青衣人是谁?!那女子是谁?!动手的又是谁?!一个细节都不许漏过!”
老管家赶紧应道:“是!是!老奴明白!老奴这就去通知府衙!”
说罢,老管家急急忙忙的退了出去。
唐之荣颓然坐下,疲惫的闭上眼睛。
听着儿子断断续续的呻吟,和几个家丁不似人声的哀嚎,心中越发烦乱。
“老爷!不好了老爷!”
刚刚才踏出门槛的老管家,领着一个衙役连滚带爬的推开大门。
“老爷!老爷!府衙十几个捕快...十几个捕快!全被人放倒在了街上!”
“什么!”
唐之荣大惊失色,忽的站起身来!
“何人所为!”
那踏入厅堂的衙役身上雪水未干,脸上还有个清晰的鞋印,颤声说道:
“回官人,我们接到线报,说伤了衙内的犯人在清河坊附近吃饭,李捕头便领了我们十六个差役前去捉拿。”
“谁成想刚到那家饭馆门口,还没等我们有所动作,巷子和房顶便窜出十几个贼人,几下就把我们全放倒了。”
唐之荣闻言大惊:“你们可曾带刀?!”
那衙役赶紧回道:“回官人,带了,我们都带了!可那些贼人武艺十分高强,我们根本就不是对手,小的刀还没出鞘就被人打晕了。”
“等小的醒来,李捕头连同其他同僚倒了一地,无一人能起身!”
“李捕头双手双脚都被人卸了关节,幸好城东的张郎中在场,费了好大功夫才帮李捕头接上......”
躺在地上的唐玉郎闻听此言,不惊反喜。
他心中暗暗高兴,心道这下好了,这些狗日的贼人,胆大包天,连衙役都敢打,老爹定然饶不了他们!
而唐之荣却越听越不对劲,追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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